“喔,对。”
赵煦应着,又挖了一勺塞嘴里。
张尚仪眸光微动,由衷赞声“好吃”又笑着追了一句:“主要还是姚氏的点子吧,她可真是个妙人儿。”
赵煦放下勺子,略见诧异:“哦?朕还以为,尚仪对那姚氏,无甚好感。”
“去岁她进宫,好发议论,我来与官家说,乃是据实禀报。此番看了她几回,似觉得,她其实也算心性纯挚之人,只闷头将差事办好。对了,前些时日,我去贵妃阁子里,听贵妃也对她评价颇善,道是细心又勤快,先头在鸡脚里放了山楂,纯属不小心,贵妃早已不计较此事,还赞她手艺妙,赏了她。”
张尚仪娓娓道来,赵煦越听,越现出复杂的表情来。
君臣二人又吃了几口提拉米酥,赵煦将碟子轻轻一推,胳膊肘搭在圈椅的扶手上,于一旁小宫娥摇扇的轻风中闭目养神。
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片片盛夏浓荫。
良久,赵煦终于向眼前这位内廷近臣道:“姚氏昨日来请奏,说是想离宫了,城中的铺子和开封县的租田,都须她去打理。这么个孤身小娘子,也不容易。”
张尚仪胸中一喜。
她觉得,这些时日自己缓缓地抱柴拱薪,此刻点火的时机差不多了。
许多年前,曾布教过她,“言多必失”并非真理,懂得何时扑火、何时点火,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