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三岁的会给三个月的喂奶,五岁的会抱着五个月的哄睡,这场景,孤儿们或许习惯了、不觉得什么,但凡不是铁石心肠的成年人旁观,却哪里忍得住眼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遗弃、战争这样的,更是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你拖入地狱模式。
很早就晓得要珍惜来自善良的同胞的扶助,自己积极地挣扎着活下去,此番举动由幼儿做来,更震撼人心。
姚欢拭了拭眼睛,面色释然,正准备撸起袖子炸夹子,忽然觉得裙子被轻轻拉动。
她低头,一个瘦小但双眼景芒闪烁的女娃娃,伸出手,给她看掌心的馉饳。
“娘子,可是这样包起来?”
奶音萌萌,教人心疼。
姚欢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包得比我还好呢,你叫什么?”
“我叫阿弩,弓弩的弩。”
阿弩?姚欢一愣,但旋即猜想,这里都是西军阵亡将士的遗孤,她爹爹给她起这个名字,也不奇怪。
姚欢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见她套着一件显然过大的夹袄,而且是个男娃式样。
一旁的婆子知晓姚欢是刘将军请来的,生怕她误会娃娃们受委屈,忙过来解释:“冬至节原本要给阿弩做新衣的,是她阿兄劝住了我们,说自己的夹袄还是半新的,可以给妹妹继续穿,莫费了刘将军家里的银钱。”
“哦,她阿兄也在此处?”
不待婆子应答,小阿弩已抢着告诉姚欢:“是的,我阿兄叫白桦,娘子可听说过白桦弓?我和阿兄的名字,都是阿父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