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华说完,又看了言少哲一眼,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道:“史莱克不救,我去救。”
“从今往后,我便自愿退出史莱克学院,在外我所做的一切皆于史莱克无光,无论生死、富贵或贫贱,皆于我一人之身,绝对不会给史莱克一丝麻烦。”
话语落下,血莲华又朝着目光变得越发越复杂,却未说一句话的言少哲恭敬一拜,或者说是最后一拜。
“莲华,多谢师父多年的教诲与栽培。”
“这次是我不孝在先,待我了却所有的心愿,到时候任凭你处置。”
话语落下,巴多拉兽嘹亮的鸣叫一声,便带着血莲华,身形一动,化为火团朝着远方离去。
而秦羽相,此时则面目复杂的看向张乐萱,眼眸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但很快便坚定起来。
“你,也要走吗?”
张乐萱察觉到了秦羽相那复杂的视线,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的发泄了一丝。
她终究还是高估了她对情之一字的抵抗。
“是的。”
秦羽相点了点头,再一次朝着张乐萱温柔一笑道:“或许这次之后就再也不能跟你表白了吧。”
“你是史莱克的大师姐,未来海神阁的隔代阁主,位高权重,而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恶心的普通人。”
“你在我心里,从未恶心过。”
张乐萱目光极为复杂的盯视着秦羽相,终于忍不住吐露了真言。
因为她知道,或许,这些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秦羽相闻言,整个人一怔,随即洒然一笑,道:“真希望,之前你就能够说出来。”
“不过现在,从今往后还是跟我切断关系吧。”
“师父待我不薄,而且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事情,就是因为我的过失。”
“所以,我必须要接受这个惩罚。”
“或许我没什么资格,但是,这次就当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所任性的选择吧。”
话语落下,秦羽相朝着言少哲和其他人拱手一拜,没有多看张乐萱一眼,径直离去。
而张乐萱看着秦羽相不断消失的背影,想要伸手挽留,可却无法出口,只感觉心中空落落,甚至比贝贝那次还要严重,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样。
这一刻,她知道,她或许真的爱上了那个从未长大,故意装老成的孩子。
或许是曾经的狂傲气焰所引发的误会,或许是海神源那一份情真意切,又或许是上古遗迹内的舍命相救。
可,她终久未能说出口。
唰!
一道残影掠过,玄老负手而立,满是复杂和后悔的站在言少哲的身旁久久未语。
“或许.....我们真的做错了?”
玄老看到两名优秀的学员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史莱克学院,不由怀疑起了他的决策。
哪怕他知道,这是为了保全史莱克学院,保全大多数人。
唯有言少哲却是一脸的平静,乃至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可言,“走吧,既然想走,那走了便是,人生路漫漫,且行且珍惜即可。”
话语落下,言少哲不由仰望起了碧海如洗的天穹,没人知道,下一秒是起雨,还是升阳,就如同他此刻的内心一般,不知何为对,何为错。
“师父,我们这个决定,真的没错吗?”
........
另一边,一处偏僻而又静谧的森林中,一座墓碑前,端坐着一位男子,他手拿着酒壶,正在进行着祭拜。
男子一袭白色衣袍,气质空灵而又独特,好似超凡脱俗、乘风而去的仙人一般,只是一双眼眸被白纱遮掩,却不显突兀,反而增添了一丝超脱于凡俗的不真实感。
这是一位带着仙气飘飘的男子。
而此刻,他正在祭拜着墓碑,或者说墓碑上的那个名字。
穆老。
“穆老,清风又来看你了,只不过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说着,寻清风一口将手中的酒液灌入嘴中,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好似沾染了一丝烟火气,那种缥缈无比的感觉减弱了几分。
“穆老,还望清风不敬,您原本能收我进史莱克,以达到庇护我的目的,我已然相当感激,甚至还让我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生生世世的护着我。”
“若非如此,史莱克又岂会遭受到多重势力的针对和打击。”
“只是这一次,清风不得不破戒了。”
话语落下,寻清风抹了一把嘴口,将残留的酒液擦干,眉头微邹,隐隐有些不适。
果然,比起喝酒,他更习惯喝枸杞。
“这次,穆老之徒陷于危险重重之中,我便在此立誓,势必要寻回于他,若是寻不回,那便承载因果之罚。”
“此誓,天地为证,天道为眼,明明问心,无问以愧!”
说起,寻清风便站了起来,正要转身离去,可却忽然顿住了,停止了步伐。
因为,他身前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前方。
而那个人,是他最不愿意,却又希望碰到的人。
“廖老。”
寻清风看见来人,不由轻叹一声,恭敬的行礼道。
廖无痕一身简朴的服饰,可却仍然挡不住那成熟稳重的气质和魅力,令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是位奇男子。
哪怕是年至中旬,却也依然散发着一种勃勃生机的潜力与气质。
“怎么,大清早的来穆老这祭拜?”
廖无痕意味深长的看了寻清风一眼,没有在意他的目的,而是试图转移话题,并若有若无的提醒着。
以他的实力,寻清风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里,之前的那一幕,他自然也看到了,可却下意识的否认,并给其一个机会。
然而,这次寻清风的决心是真的,而且十分强硬。
“廖老,我想出去了。”
寻清风沉吟了半响,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终究,他还是踏上了这么一条路。
因为,他不想后悔,更不想拖累史莱克学院。
哪怕,这其中的代价是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