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时,可着实令一众人惊讶无比,尤其是镜红尘,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陈魏巡重伤不醒,胸膛中间似乎被穿透了一般,正在送到重症事接受治疗,而沐华也是重伤不止却没有陈魏巡那般严重。
唯一的好消息或许便是那个差点震动整座日月城的怪物消失不见,或者说已经被沐华等人所消灭。
这也让镜红尘松了口气,这么说沐华不仅仅没有惹事,反而还保护了日月城的安危,想必皇室跟楚府那边可以安稳的交待上去。
只不过陈魏巡的老师,也就是整个日月帝国除了供奉堂外,资历最老,魂导技术最高的吴师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这让镜红尘无奈叹息一口气,怎么感觉自从史莱克这帮人来了以后,他外出拜访的时间变得更多了呢,甚至还超过了研究魂导器的时间。
而此刻,沐华正躺在床铺上,仰望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一般他躺在床铺上第一眼睁开的便是陌生的天花板,他还曾经为此抱怨过为何每次他躺在床上都是昏迷不醒。
但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昏迷不醒。
因为那样,便可以抛下一切,什么也不知道的躺在床上,也不用回想起一次又一次如同梦魇一般的画面。
那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陈老师和狗子受到伤害的画面。
倘若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判断好局势,及时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陈老师也不用现在这样躺在重症室内,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狗子也一定不会受到惊吓,也不会....离开自己。
是的,狗子离开了,在自己回到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时候便不知所踪。
现在看来,肯定是因为自己伤害了它的父亲,又没有救回它的父亲,导致它已经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
“呵呵,该啊.....这就是报应啊.....自以为是可却目光短浅,没有自知之明.....最后又在这里唉声叹气。”
越想,沐华便越难受,他双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眸无神的仰望天花板,犹如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是什么原因令自己以为,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达到圆满的?
嘎吱。
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令沐华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他没有去看,而是继续保持着右手抵在额头上,遮盖眼眸的动作。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人不会看见自己的软弱。
真是无药可救,哪怕在这个时候还厚颜无耻的保留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那个,沐学弟?”
声音落下,沐华便知道了来人的声音,是楚梦韵,陈魏巡的另一个弟子。
也是自己的学姐.....
他张了张嘴道:“学姐,什么事?”
说完,他便后悔了,因为他的喉咙沙哑带着一丝颤音,很容易令人误会。
楚梦韵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而是抱着一本黑皮书籍,走到沐华的床铺前,拉开一张椅子座了上去。
看着沐华手抵住眼眸的动作,楚梦韵好奇的道:“沐学弟,你是眼睛进沙子了么?”
沐华没有回话,他担心再次回话就会被看见自己的懦弱,到时候其他人会怎么看他?
看着沐华没有回应自己,楚梦韵也没有纠缠下去,而是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沐学弟,陈老师重伤未愈,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哦,我不是在故意在指责你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楚梦韵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看上去还有些无措。
“因为.....普凡他已经离开,不知所踪,要是连陈老师也出现意外的话.....”
“那我.....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连一个让我回忆的人也没有了。”
说着,楚梦韵的声音有些低迷下去,手低着膝盖上的黑色书籍,肩膀下垂,神情有些黯然。
房间中的气氛沉默了许久,沐华缓缓开口说道:“学姐,这是在责怪我么?跟我有关系的人,无论是楚普凡还是陈老师都受到了不同的伤害,是我突然闯进了你们的世界,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对不起。”
在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生活中,沐华可以看到楚梦韵和楚普凡一起上课的时候是多么开心欢快。
一起进步,一起学习,一起打闹,然而他的到来却改变了一切,楚普凡失踪,陈魏巡重伤。
楚梦韵一定是在内心指责他吧?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楚梦韵有些疑惑的说道:“为什么我要责怪你?”
“为什么?难道楚学姐不认为是我夺走了你们正常的生活么,这个时候就敞开天窗说话如何?这样实在太累了。”
沐华手抵着眼眸,感觉眼睛有些沉重,想要快点结束这压抑的气氛。
而楚梦韵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沐华实在忍无可忍,想要赶客的时候说道:“沐学弟,是不是在逃避着什么?”
沐华被手抵住的眼眸骤然收缩,接着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明白楚学姐在说些什么。”
楚忆昔没有在意沐华的装傻,继续道:“有的时候,人是很坚强又很脆弱的,就像是一个玻璃,用手轻轻敲,敲不碎,但若是用力,或者持续敲的话,就会四分五裂。”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沐华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沉默,一直在沉睡。
楚梦韵叹息一声,站了起来,手持着黑色书籍看着躺在床铺上的沐华,眼眸从原本的柔软变得淡然无比,又或是没有丝毫情绪覆盖在其中。
“你是自我意识过剩,还是想要偏执的承担一切,最终走向自我毁灭?”
“沐学弟,其实有些时候自己奢想,倒不如主动一点去寻找答案,既然种的果已经结下,但其中的浇花施肥,不还是能够如自己所愿,做的更好么,说不定就是那么一点东西改变了最后的结果呢?”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语落下,楚梦韵便离开房间,然而在打开门扉的那一刻时,楚梦韵微微转头露出了侧脸,看着依然掩盖着眼眸的沐华:“还有,沐学弟说敞开天窗说话,但下次还请你能够那手拿开,这样我会更正视一些。”
嘎吱。
楚梦韵离开了,伴随着门声关闭的响起,这个房间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人,显得寂静无声。
“呼.....”
沐华吐出一口气,看向已然关闭的门扉,只感觉脸颊上痒痒的,视野所见的一切有些模糊。
逃避没有用,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再怎么后悔也没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成长结果中做出一些改变,或者自认为的改变。
这或许便是楚梦韵想要告诉自己的道理。
可是.....
“说的那么简单,做起来有多难自己怕是也不知道吧。”
沐华拉开一直掩盖住眼眸的手臂,无神仰望着天花板,只感觉内心一片寂冷。
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可自己的成见却像是根深蒂固的苗根,拔也拔不出,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遗忘,或者沉浸于自己所造就的囚笼之中。
这是谁也无法搭一手的束缚,唯有自己才能够解开。
“啾”
正当沐华眼眸黯淡无光的看着天花板上时,一道熟悉的叫声从窗户外传来。
沐华原本无神的双眸一怔,眼眸中流露着不敢置信,他的脑袋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望过去。
却发现正是那道熟悉的洁白色,犹如飘雪素素一般,洁白无暇,犹如世界最纯粹的颜色。
是它。
可沐华却再也不敢叫出那个名字,甚至连直视的目光都不敢放过去。
仅仅只是看到了具体的身形,沐华的脑袋便下意识的转过去,甚至还缩了缩脑袋,宛如这样可以掩盖住自己那浓郁不已的愧疚。
“跑来这里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