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请府医……倘若这次再治不好,她就要瘸一辈子了,府医是大太太的人,根本就不可信,她不可能把自己的腿,押到敌人手上。
寸草吓的发抖,又不敢违逆她的意思,急得直哭。谢斓拼命提着一点精神,伸手去探脚裸,可不论如何咬紧牙关,断掉的脚腕仍旧疼的发颤,无论如何不听使唤。
谢斓直疼得全身颤抖,然后伸长了手,一寸一寸的靠近,手不小心触到了小腿,整个人都是一颤,泪水混着汗水不住滚落,连神志都似乎模糊了。
忽听寸草惊呼了一声,随即,有个人影乍然落到了眼前,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谢斓大吃一惊,猛然抬头,便迎进那双璀璨流丽之极的桃花眼,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丝笑。
是他?谢斓瞪大了眼睛。
景樾也皱眉看着她。她正依在他的臂弯里,瘦瘦小小,面色惨白的像一张纸,淡色的唇被她咬出深深的血印,小小脸庞上俱是汗水与泪水,连长长的睫毛上都挂满了水雾,黑漆漆的眼睛张的大大的,满满的痛苦,满满的脆弱……可不知为何,又是挥之不去的倔强,那种深埋在骨子里,纵身陷绝地亦不肯低头的倔强。
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他居然恍惚了一下,然后迅速低头,毫不犹豫的扯掉了她的鞋袜。
谢斓痛的呜咽了一声,然后再次咬住唇,景樾飞快的道:“找个东西让她咬着!打水来!”
话音未落,便有两个黑衣人自头顶跃下,他的手指捏上她的脚腕,谢斓脑海中只来的及掠过“该不该相信他”的一闪念……却已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