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妍也不是不知道，郭玉珠自从跟宁维强结婚之后，总有些别别扭扭的。明明大伯大伯母也接受她了，除了春桃偶尔怼她几句，她在家也就带带孩子，做做饭。家里的家务，大伯母自己都做了。

“不过，大嫂”宁若妍这会脑子清楚点了，“你要是去京市了，我大侄子怎么办啊，是放家里让大伯母照顾着吗？还有大哥一个人在城里上班，你们这不就见不着啥面了啊？”

“她如果都跟大哥商量过了，那大哥肯定没意见呗”春桃又瞥了郭玉珠一眼，“就是大嫂，不是我说你，就算你想去京市，那也得先跟家里大人商量商量吧，咋就你们小两口自己做决定了呢？”

郭玉珠还想在说什么，宁老太他们耳听着就回来了。

郭玉珠想去京市这件事，宁老太她们确实没想到。宁老太是不拿主意的，孩子都大了，她管不了也不想管。至于宁立德，他知道大儿子一直因为儿媳妇的事，跟他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宁维强在城里工作，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放心不下媳妇孩子的。

既然儿子都愿意，那宁立德这个当爹的还能说什么呢，孩子可以放在家里，王秀梅还能照顾，让郭玉珠去京市，有个活干，也是好的。

而夏素娴那边就更没问题了，做饭做家务这些，郭玉珠都是能干的，让她去了帮着洗洗菜，或者上菜招待客人，都是能行的。

唯一不太开心的，也就是春桃了。这一下子，怎么都去京市了，家里本来也没几个人，小姑去省外上学了，宁若妍一家都在京市，这以后进了文工团，回来就更少了。

在家里呆了不长时间，宁若妍还是要走了。这一去，就是一个新的环境了，她心里隐隐期待着。

……

黄土坡上的风都是沙土夹杂的，一阵风沙过来，不掩住口鼻，简直叫人没法呼吸。宁若妍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跟队出来慰问，居然是这么个恶劣的地方。

在文工团一年了，宁若妍主要负责演唱，没有余小鱼她们学舞蹈的那么幸苦。但是同样每天都要去练功，她以前不是专业的，只是嗓子条件好，进了文工团之后，还有专业老师的指导，唱歌技巧什么的，倒是进步了很多。

这次她们团来四坪村，还是她第一次出来这么远。一开始可兴奋了，终于能跟着出来了。结果还没到地方，宁若妍的兴奋劲儿就被这越走越荒凉的场景给磨灭了。

破旧的军用汽车呼啸在广袤的高原上，一眼看过去，满眼黄土扬沙，地上几乎看不见花草，车子压过去，带起一阵沙尘。

“妍妍，咱们这回可来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余小鱼坐在宁若妍身旁，耷拉着脑袋，悠悠的叹了口气，“你看，出发之前你还多高兴来着，这回高兴了吧……”

“小鱼——”

“余小鱼，你这是啥思想觉悟啊！能不能拿出点文工团同志的样子出来！在这驻守的战士们，长年累月的，人家咋没张口闭口就是苦啊累啊的？咱们就是要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知道不？”

宁若妍说了两个字，就被另一个姑娘一顿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