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人笼住鹿头，还是骑在鹿背上不肯下地。眼睛左瞧瞧右看看，就是不肯往这几个武人身上多扫一眼。好像多看这些人一阵，就会失了他身份似的。

“今天你们那个‘隐鬼’……报信还算及时。功劳簿上给他记上一笔……”

听张大人这么一说，其他几人还没觉得什么；当初指点小谦去点燃狼烟的赵永光，心里就有点不快。小谦面对他投过来半是询问、半是怀疑责备的眼神，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又向那“张大人”扫一眼，示意赵永光专心听他训话。

“算上这回，‘隐鬼’已经立了两次大功，一次小功；只要他以后再立上一次小功，就算功德圆满，可以恢复自由身了！你们其他这些人，可要继续努力了……”

张大人转身向那群劳工中间看一眼，脸上表情扭曲，似乎颇感头疼。可偏偏又是职责所在，不容他推脱。思来想去，他只有把这道难题转嫁到这些自己瞧不上的武人头上。

“你们这里面，好像有几个曾经赶上过上次暴动的，对不对？还记得是怎么平息的么？”

几个身上带伤的“野人”，这会儿面面相觑，最后都把视线投到赵永光身上。约莫是看他在这些人里面，平时最好说话，所以现在跟这位不好打交道的“顶头上司”沟通的事，也要算在他身上。

赵永光也只有“当仁不让”，在小谦搀扶下勉强走上前两步，弱声回话说：

“回大人……上回是幸亏他们中间有人，及时把带头人给通报出来，所以才轻松化解一次危机。那个被供出来的人，叫做仇大年，我们几个还是记着的。”

张大人嘴里轻哼一声：

“算你记性好！不过这回，可就没那么方便了。既然这帮人又暴动，看来他们里面又出了另外一个带头家伙。不过嘛……你们是知道的。我们先锋军只负责打仗，这种在一堆人里面调查取证、挖出罪魁祸首的活儿，本来不归我们管。”

“那要么这样。这回挖出带头人的功劳，就让给你们了！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只要谁能把那人找出来，就可以记大小功劳各一次！这赏赐，可够丰厚了吧？——你们谁愿意去？”

张大人话音刚落，被小谦搀在手上的赵永光忽然脚下挪动，向后退回去一步。

小谦有点纳闷的回头看一眼，这才发现原来其他几个人、更是早已经躲到相当远的地方去。这回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被顶在队列前面。

张大人视线转了转，最后还是落到小谦身上。他眼里带着点点怀疑：

“咦？你是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好，那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