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说。”

茶花上身再向后仰，终于站立不稳，仰天跌倒在地上。还没来及翻滚闪躲，那管竹笛很快如影随形的追踪到她颈前。

她眼珠来回转动，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忽然动手向外指点道：

“你听！外面那些响动，可听到没有？”

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传进山洞里，在四周洞壁之间来回激荡，丝丝缕缕渗进山壁间，于是更加重叠绵延。从早上开始一直持续了几个时辰，到现在似乎还没有衰落迹象。

“那是什么？难道是……”

红玲竖起耳朵倾听。可她以前毕竟不曾经历过个，怎么都没办法准确猜出。

“是打仗！很多很多人，在打仗！——有很多男人，有很多女人，还有每天晚上来这边找我的那几个家伙……就是他们那些人，在打仗！”

红玲皱眉。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怎么知道都有谁？”

茶花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可眼底里却又带着回光返照一般的深深绝望。用梦呓一般的声调，轻声说着：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的……几年以前，就是我的男人，带领那些在这里铸造斧头的劳工们，发起的第一场暴动……那次暴动当然没成功，后来他们把他杀掉了。”

“这座岛上的劳工们，全都是给那些坏人，从各地抓捕回来的普通乡民。他们把我们从岛上分开，男的在一边、女的在一边；男人负责铸造斧端，女人负责打造斧柄。最后再运到别个地方，把前后两个部件，合二为一。”

“只有在我们按时铸好斧头以后，那些人才会布置我们女人跟男人们，半年见一次面、然后团聚几天。”

“岛上的日子过得很苦。可不管再怎么难，很多人都还是想要努力活下去。直到后来……第一批的女人们开始怀上男人的孩子。本来这当然是件好事。可对那些坏人来说，反而就成了坏事。怀孕的女人干活更艰难，更需要人照料，反而更加延误了工期。”

“那些坏人们催劳工们赶工，所以就变本加厉的欺压女人们。后来造成很多人流产……即便到了很久以后，孩子生下来，也在第一时间就被坏人们带走，活活害死了……”

红玲听到这里，忍不住“啊”的惊叫出声。

那些无辜的孩子，难得来世上走一遭，却连亲生父母的面都没好好见上几眼，就匆匆离去。

跟这些人当初所受的苦难比起来，现在自己身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听茶花把故事讲到后来，红玲一颗心就变得越来越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