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谁让你跳下去的！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

好容易从危险地带来到岸上，霓裳头一句就是像这样对小谦的严厉呵斥。

这会儿小谦没心思跟她斗嘴，忙着把救上来的这位老人脸朝下摆在膝头，帮她把肚子里灌满的河水控出来。

“嘿，你这小后生，还挺有种的！这种地方，一般根本都没人敢跳下去。看在你这么威猛的份上，我还真想把你们的回程渡船费给免了，就是不知道你们多久才能回来。对了，你们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唉唉唉？你干嘛呀！”

小谦哀声叫着，却是因为霓裳突然狠狠扯起他的耳朵，然后往里面吼着：

“到底有没有听见，姐姐我在问你话！”

“问什么？我现在很忙的！”

又是要帮老人按压背部，又是忙着给她挤压人中，小谦真的快忙不过来。眼见这会儿老人还没醒，他忍不住催促霓裳一下：

“别光看着呀！就不能伸手帮我一把？”

“喂，我可不认识她！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倒是你！为了去救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人，刚才差点把命都丢了你知不知道！世上哪有你这么笨的人？”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好了！”小谦挥手打落霓裳捏在自己耳朵上的手。“反正我只知道，要是我看见有人在我面前跳河，而我又没过去救那人一下，那我以后肯定会后悔很久很久！说不定很多年以后，做梦还会梦见这一幕……那样才是真正可怕！”

“说得好！小伙子。”船夫在小谦肩背后面重重拍了一掌，“就冲你这句话，你们回程的船费真的可以免了！”

也就是他在小谦背上拍这一下，把小谦整个身体拍得向前猛冲，一股大力冲撞在老妇人的脊背上。随着这一下按压过去，老人再次“哇”的吐出大口河水，总算低低的呻吟起来。

“老妈妈，您终于醒啦。多亏这孩子冒险救你。到底有什么事想不开啦？”

等老人清醒过来一些，船夫柔声问候她说。

那老妇人睁开浑浊发黄的眼睛，左右轻轻张望一番，忽然就哀哀切切低声啜泣起来。

“你们这些人，干嘛还要救我……怎么不去救救我女儿……要是女儿让那帮强盗侮辱了，我……我真的不要活了！……呜呜呜。”

看到妇人额头上被山石擦破流出的鲜红血水，小谦原本快要耗尽的一口气，突然又从胸膛里滚滚升腾起来。一把握紧手里的刀。

“什么强盗？在哪？他们去多久了？”

老妇人哭得悲戚，勉强伸出一根手指，指望大山中的方向。

“小谦你不要多管闲事……”

霓裳话音没落，小谦真的已经从地上托的跳起，拔步就往那个方向赶去。

“你俩谁想来的，就赶紧一起来！过时不候！”

“谁愿意跟你一起去呀！”霓裳跺着脚嚷。

“那你就留下照顾老妈妈！”小谦匆匆撂下这一句，人已经到了几十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