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声远去,暗黑的小巷安静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中,牧零咬牙熬过突如其来的一脚,蜷缩的身体缓缓舒展开。
浑身酸痛。
可是跟精神力崩溃的剧痛相比,这点痛简直不值一提。
滴滴答答的雨里,牧零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
脸,手,身上沾满了泥灰水,一向洁癖的牧零此刻却顾不上脏,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消失了,都消失了,一崩溃就要活活撕碎他的暴烈能量,全都消失了。
但是在缺氧的环境下,他仍然能生存,酸雨也不能腐蚀他的皮肤,说明精神力运转没有问题。
只是失控的过程结束了。
脸上有伤,身上有伤,某些地方伤得很痛,可是这些伤加起来,比精神力失控的后果轻得多。
以往不活活熬上四五天,失控的症状不会有任何减轻。
但今天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并且是极端崩溃,毫无逆转的可能。
怎么会这样?这个问题又一次浮现在牧零脑海。
是因为被人毒打?
不对。他第一次精神力失控,整个连队八台机甲围攻也没能阻止他发狂。
是因为在地球?
不,十年前他在地球参加重启的基因实验,就曾失控了三天。
硬要说今天和过去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被那个女孩......
当所有可能都被排除,也许最不可能的反而是真相。
令人羞耻的真相。
坏掉的衬衫和外套松松垮垮,碎布缝隙,又白又瘦的身躯沾满雨水和污泥,薄薄的肌肉因为主人复杂的心情,时而紧绷时而放松。
“咔嚓”废掉的机车大灯掉了,合金灯罩滚落在地,反射出微弱的光线,照亮牧零青黑交加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