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元辞跑进县府,对她说:“我也要做伟大的辅臣。”
“你?你不行。”卫苒忽然很严肃,“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宿命。”
“宿命?我以为卫娘子不是那种会信星命家之言的人。”
“休要胡说,天意从来高难问,又岂是你一少年能够妄言的。”
少年?
元辞扁扁嘴:“我只是叫你一声卫姊姊,岂料你真当我是小孩子。”
“说什么呢?”卫苒已经进了后堂,正招呼她,“还不过来见县尉。”
青袍县尉在门口挨了一顿乱石,现在头上还扎着白布,身上公服也脏兮兮还没来及换。
见到他们一行人,县尉激动地拉住卫苒衣袖:“凉州终于派人来救我们了!”
元辞觉得这一幕极其刺眼,立刻上前向县尉深深一礼。
起身后她立刻捉住县尉的手,不着痕迹将他和卫苒分开:“白丁元辞,见过县尉。我们来完了,还请县尉千万不要责怪。”
“不责怪不责怪!”县尉反手抓着她
的双手,激动至极,“小真人,你们终于来了,快快……快给我们驱驱邪。”
“驱邪?驱什么邪?”
元辞懵了,沉下心一想就发现情况不对。
偌大一个县府,怎么只有县尉主持公务,没有见到县令!
“敢问县尉,县令何在啊?为何没有见到?”
“县令中邪一病不起了!”
县尉赶紧将他们带到后堂的正房,县令正躺在榻上,脸色黑黄,露出布衾之外的脸上和手上还生着如同燎疱一样的痘疮。
卫苒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一步:“燎面痘疮!”
“什么?”元辞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好奇地凑上前观察,“县尊这病,我从未见过,到处生着疮疱,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元辞,你过来。”
这是卫苒第一次对她直呼其名,元辞一愣,赶紧乖乖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
“此症名为燎面痘疮,又叫燎面天花。因为发病时皮肤溃烂宛如火烧过,固有此名。”卫苒将她拉到身边,两人一起退出房门,“此病原非中土所有,具体出现时间已经不可考。第一次有记载,就是仪凤十年,发生在江南。”
“江南?”
“正是。此后数年,江南地区接连出现此病,一度流行。而且此病极怪,只有男子染病,女子得病的从未见过。得病的男子多为青壮年或者稚子,越是年长的男子反而不易染病。我舅父家的两个表弟,就是因为此病夭折。”
“那……”元辞多少听明白一点,“此病为何会从江南传到凉州?”
江南到凉州,一东一西远隔千里万里,怎么会突然在凉州出现。
而且这染病的人也不是什么行商坐贾,却是一位治理本地几乎不会接见外人的县令。
“此事非同小可。”
卫苒顾不得许多,当下到县府书房取出纸笔:“替我研磨,我要立刻修书。”
“修书给谁?”元辞挽起衣袖,给砚台添水研磨。
“崔公?”
“丽竞门驻凉州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