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锋芒

“调露五年,圣人下诏将官办长安逐鹿书院并入国子监。妾为逐鹿书院在任副山长,授国子监主簿职朝散郎衔。家老私闯我的宅院,是否应该解释一下。”

见她抬出身份来压人,家老怒极反笑:“卫主簿,您的职司所在是逐鹿书院,不在我凉州。主簿既以身份压人,那老奴便要问一句。我家大郎君为旌阳县开国公左威卫大将军元公与荣阳长公主殿下的宗子,主簿私藏勋贵重臣的息子,难道还有道理?”

“私藏?”卫苒一下便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家老没有找到人,便一口咬定我私藏你家的小郎,这一招指鹿为马,总不是贵主人教的吧。”

“你!”家老怒极。

卫苒迎着他的愤怒,接过明樱递上的文书:“况且,我此来,是特地向元郎君下文。蒙国舅魏公举荐,元郎君已经被录入逐鹿书院。限入院时间不得晚于调露十年三月初十。我职司所在,前来寻找书院生员,应该没有犯禁吧?”

“怎么?!”

这个家老猛然变了脸色。

他少年时便在荣阳公主身边听差,自然知道主人并不愿意自己和儿子掺和进长安之事。况且进入逐鹿书院这么大的事,事前竟一点风声都没有,甚至连长公主都没有得到消息。

更可怕的是,这个女子竟然说,元辞是蒙国舅魏良举荐进入书院!魏良是谁,那是当今圣人的母舅,不但权倾朝野更是关陇勋贵们的主心骨。

“家老,现在愿意赔罪了吗?”

“老奴有眼无珠开罪于主簿,请卫主簿见谅。”

诚心赔罪的家老带着那封文书和一身冷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青莲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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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荣阳公主抬手便将桌上价值不菲的青瓷碗盏扫落一地,家老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荣阳公主看他这幅样子,简直如哑巴黄连一般心苦。

“奴无能,没有完成主上交待的事,请主上责罚。”

荣阳公主攥着文书,方寸大乱之际只能先斥退家老。

“奉华,主君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