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明皇帝仅有文贞皇后沈氏一位妻子,两人相爱甚笃。
泰明九年,沈皇后病薨,泰明皇帝十分悲伤,于次年传位于异母兄弟、永庆帝四子、和王楚云蛟,改年号为开明。自己则离开神都,往麓安城宏福寺出家修行。
数年之后,他飘然离去,不知所踪。
泰明帝独子、靖王楚景奕则被开明帝收为养子,立为储君。
开明二十年,皇次子楚景隆悍然发动政变,夺取了帝位,称天授帝。又寻机贬斥靖王景奕,靖王恐惧之下,辞让爵位,携家小南赴南康州避祸。
途经通北河之白水湖,“忽遇大风,”船只倾覆,一家数口全部葬身于湖中。
朝臣皆知其中必有蹊跷,然无人敢出头。
天授帝除去心腹大患,却一直害怕剑圣、泰明帝仍在人世,因此遣出心腹充任诸道巡按使,四处秘密查访,却始终无有线索。惴惴不安中,又传位于皇四子天福帝,并将史籍之中记载,大为删减、篡改,令后世之人,逐渐遗忘剑圣之事迹。
白水湖覆船之事后,霍氏曾祖心中不平,辞去师将官职,来到这五龙山,置办产业,不再理会朝中之事。
程樟读完笔记,恭敬递还霍员外。
霍员外并不接过,只摇头说道:“当年曾祖吩咐,靖王之事,必有后文,不是剑圣,便是他的传人会回来询问。是以吩咐后辈,务必妥善保管,待剑圣大人回来,便将这笔记交付。”
“剑圣大人已经驾鹤西去,不会回来了,如今是程某替他行走天下。”程樟点头,“如今某已经知晓内情,这份笔记,于霍家是个隐患,倒也不用留着了。”
说罢,他将笔记丢入了炭盆,沉默不语地瞧着它化为灰烬。
“当日程兄弟在神都校场,顷刻之间连破三境,天下惊动。至尊必定是想起了当年的剑圣大人。”石忠定恍然说道,“难怪他不愿将武状元之名号与你。”
霍金麟也忍不住问道:“怪不得史书之中,关于我武院剑圣之记载,语焉不详,十分模糊。也怪不得至尊对你,态度难测,看似信重,实则戒备。如今程兄弟既已知道缘由,可有什么打算?”
“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泰明帝和靖王父子,固然可叹,说到底是帝王家事。”程樟神色平静,端起酒盅,“难道我还能去将天授皇帝掘墓鞭尸不成?”
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