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道人开门出来,询问之后请几人稍待,自己进去禀报。不一会,观中怀寂道人大步出来,冷着脸道:“师尊闭关,不见外客!”
说罢,他便后退一步,要将山门阖上。
不料张玄翰锵地一声拔刀在手,抵在了木门之上。
怀寂冷笑作色:“将军欲强闯山门耶?”
“张郎将,不得无礼。”祁存道面对道观的傲慢,并不以为忤,出言止住张玄翰,又含笑对怀寂拱手道,“还请真人转告令师,北虏未至边墙便已退走,仙师只管安心修炼,不必理会外事。”
说罢,他摆手示意随扈们,就此返回内城。
怀寂立于山门之后,面色阴晴不定。
几人回到衙署,张、曾二人犹自神色愤愤,祁存道却全不在意,只详细分说自己的筹划,重开榷场,兴扩晒盐,扶持工商,修桥铺路,一直商议至天黑。
程樟用过晚饭回到自己住的东路院落,常玉琨已经从提刑衙署回来,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起常真县最近出的一桩奇案。程樟正听得入神,蓦地敛容起身:“某出去一会。”
说罢他便抄起木剑推开房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下一刻,他已经现身于内城北门昭明门外。
夜色之中,一条笔直的大街通向幽都北门通玄门。街上绝少行人,程樟迎着远处石灯柱隐约的灯火,大步向前。
一个身穿青色直领大襟道袍的老者,正沉稳迈步,往内城而来。
“观主其实早已晋入天元之境,为何今日才出关?何其迟也。”两人尚隔着二百步之遥,程樟手握剑柄,脚步不停,沉声喝问。
“你又是何人,敢拦住本尊去路?”常定真人同样脚步不停,微晃手中麈尾。
“在下程樟,出自鹤州武院,令徒严怀虚,便是为在下所擒。仙师既有怒火,只管朝在下来便是。”
“西南小派,谅你有何本事,就敢伤我爱徒?”常定真人眼中精芒闪现,手里掣出一枚符纸,“尔定然是使了下作手段,说不得,今日便以命抵命罢。”
说着,他五指微张,那枚符纸飘然而起,迅速变大,有如一幅巨幡。
呼地一声,程樟眼前,街道、石灯全都消失不见,漆黑夜幕之中,两旁尽是幽暗的森林,隐隐可见野兽绿莹莹的眼神,和低声的咆哮。
狼、虎、豹、熊罴,群兽纷纷扑向旷野之中的程樟,要将他撕成碎片。
程樟纵身而起,手中剑鞘直刺那幅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