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程樟方才展示的身手,有他随行扈卫,阿塔忠心内一块巨石,才算是真正落地。
“护军不必如此,”程樟神色淡然,将条石上的那份手绘舆图收入佩囊,“程某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欲以将军为刃,将那徐天朗,斩落马下。”
他说着转头吩咐常玉琨:“搜一搜这个独吉烈,瞧瞧他身上可有书信之物。”
“是。”
独吉烈衣甲之中,并无书信,只有一大一小两块铜制的腰牌。巴掌大的那块,刻着大燕平西统军司。小的不过两寸余长,只有四个篆字:千户都领。
“果真是个四品武将,这就足够了。”程樟已经很是满意,他将两块腰牌收好,推开柴门,第一个走了出去。
雪地之中,樊队正连同一哨伍卒,各执兵器,小心将马车围护住。
他们也隐约听见了石屋之中激烈议论,然而主将并未召唤,他们便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凝神戒备。
“樊重武,”程樟厉声喝道,“速速赶回山神庙军营,着余、彭两位队正,都来此处,陈、耿两个队副守营。本官有话吩咐。”
“得令。”樊重武躬身抱拳,翻身跳上一匹赤色健马,向西南面方向,急奔而去。
听得程樟喝令,阿塔忠顺口问道:“此处之副营将,如今不在营中么?”
“去岁仲秋之时,统领署遣来一员副营将,姓徐,乃是徐制军之从侄。”程樟语调平淡,“这人耐不得边境寒苦,三天两头地推病躺着,遂又托人打点,年节之后,便转迁至别处去矣。”
“为着这事,怀戎州黄师将还特地赶来兴师问罪,以为是程大哥挤走了他。”常玉琨插嘴道,“幸好程大哥早有防备,拿出了当初勒令那姓徐的所立下之字据,黄师将才悻悻而回。”
“那也是个奇葩,”程樟嗤笑一声,“转迁之前,他几乎跟营中所有袍泽,把银钱借了个遍,军令一到,拍屁股没影了。如今提起这人,同袍们没有一个不骂的。”
阿塔忠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问道:“适才听程参尉吩咐,加上这位常营将,贵处统共只有三队人马?”
依大楚军制,部卒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哨,伍长、哨长皆以老卒充任。又以五哨为一队,有队正、队副,则俱为流外武官。四队则为一营,营中另有一哨亲兵,以为营将之护卫。是以阿塔忠有此询问。
程樟没有回话,只轻轻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