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程樟也在晃,这棋局就这般艰难,连观战之人也经受不住?”
少女少妇们叽叽喳喳:“这学宫少主好生俊俏,棋力定然是极好的。那壮后生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那位程公子也俊的,他两个来夺这状元,不知道又会比什么?”
“咦,这程公子也有些站立不稳,难道是这两个,都得了眩晕之症。”
“甚么眩晕之症,是他们棋力不济,下不过匡少主,伤了心神。倘若下一场还比下棋,这程公子定然也要认输。”
“老这么下棋,瞧着无趣,得要他们比剑才好看。”
“对对,比剑,比剑!”
王仲逊面色铁青,心中焦灼,忍不住双拳紧握就想冲过去瞧个究竟。张孟虎连忙将他死死拽住:“王兄弟,不可,千万不可!”
王仲逊转头瞪眼,此时蔡景略也凑过来,捉住他臂膀:“王贤弟,此时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石忠定深吸一口气,终于手掌一按,再度落子。
然而他的身形,依旧在不住晃动,眼前也有重影,须得分辨许久,才能瞧清楚棋枰局势。
黑白双方,交战激烈,石忠定依旧奋力搏杀。只是双方气势已经是此消彼长,匡玉弘并非等闲之辈,始终稳稳守住自己微弱的优势,再没有失手。
弈棋极耗心血,其凶险处不亚于兵刃比试。两人应对了七十余手,石忠定始终耳鸣目眩,他自忖无望,果断放弃,后退一步:“某认输。”
匡玉弘含笑抱拳:“承让。”
石忠定强撑着不让自己跌倒,一个身影快步上前,搀扶住他退下。
他转头瞧着来人是程樟,天气阴沉,冷风阵阵,程樟影像模糊,却是一头一脸的汗水,身上散发出一股馊味,不觉疑惑道:“程兄弟为何这般光景?”
“茶水有毒,”程樟声音压得极低,“不过毒性不强,只令你我神智模糊。咱们这回,是被人暗算了。石兄,你得速速运功,将毒物驱出,回头还有一场要比呢。”
“原来如此。”石忠定这才恍然,便连忙依照程樟吩咐,盘腿而坐,闭目运功。
演武厅前,几位主考官和湛空上人等,拿着棋谱细瞧,皆以为石忠定是一时手滑,断送了大好局面,连声啧啧,惋惜不已。
只有太常寺卿傅云柏远远端详程樟、石忠定二人,若有所思。
程樟也在思量,究竟是谁人主使这等下作手段?他仔细打量演武厅前诸人,恰好与傅云柏目光对上。
此人乃是医道圣手,那么自然是嫌疑最大。
王仲逊和张孟虎不顾军士阻拦,终于跑了过来,程樟却摆摆手,沉声吩咐道:“两位速回,某一定会替石兄,出了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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