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东渡溆水,经溆州、涟安、潭安,施展功夫,半飞半走,一路但见漫山层林,黄绿斑驳,六七日后,终于过芙蓉江,抵达麓安城南面之黄道门。
芙蓉江东畔的麓安,与澜江岸边的东夏,是行台治下最大最繁华的两座城池,武举解试,便分南北两处,同日开考。
黄道门中,来往行人客商,络绎不绝。一个小厮打量着从鹤州赶来的这伙年轻男女,凑过来小意作揖:“小人斗胆,敢问几位公子,可是鹤州武道学院来此?”
“不错,”黄兴浩瞅着小厮,“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小的在张充张公子跟前行走,公子早知几位要来,因此日日吩咐小的在此等候。”那小厮神色欢快,“还请众位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
说罢,他转身拔腿就跑。
弟子们都笑了起来,转头瞧着程樟。
程樟微微颔首:“那咱们就等一等罢。”
张充曾是武道学院弟子,其父乃是鹤州茶商,买卖越做越好,逐渐发迹,遂举家迁居麓安。因此张充只在武院修习了两年,便辞别师友,离开了鹤州。
约莫一刻工夫,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一二岁模样,头戴方巾,穿一身月白色绸衫,骑一匹高头大马,急急赶来,翻身下马,上前拱手笑道:“大师兄、黄师兄、元师姐张师弟,咱们可是许久不见了。”
众人纷纷见礼,只有元秋月微微点头。
张毅将昔日好友上下打量:“张师兄,你如今这气派,可了不得啊。想必令尊在这麓安城,买卖愈发红火了。”
“将就过得去罢,”张充又与彼此并不相熟的几位师弟师妹寒暄过,一手牵了马,引着众人进了城门,“敝宅屋舍不少,众位同门不如就住到我那里,虽说简陋,到底清静,也便于修行,如何?”
“咱们这么多人,未免太过叨扰,还是住邸店为好。”程樟摇头否决,“回头咱们几个领头的,去拜见令尊便可。”
到底是大师兄,张充也就不再坚持。众人赶至春和邸店,定下食宿,又叙谈一会,张充执意请大伙在附近酒楼用了晚饭,才告辞离去。
翌日,元秋月不愿动弹,程樟只领着黄兴浩、张毅两个,至张宅拜访张员外。
告辞出来之时,张充又提议往芙蓉江边临江阁去吃酒:“这是麓安城中第一个有名的酒楼,清蒸鲈鱼、红烧青鱼,大大有名,又有松醪酒,今日咱们便去一快朵颐?”
黄兴浩、张毅两个,都很是心动,齐齐望向程樟。
程樟笑了笑:“那便同去。”
张充大喜:“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