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单手箍着迪克，用拳头在他脑袋上蹭来蹭去。

差点喘不过气的迪克：“……我他娘的真是谢谢你啊。”

另一头，忘带空间钮的皮耶尔拎着大包小包，欢欢喜喜的往家里赶。

三桥街的一家牛舌饼最是地道，酥而不油，馅料咸口，让人一吃就停不下来。所以顾客特别多，排队等半天都未必买得到。

皮耶尔也是连续跑了几趟，才终于买到了他爱吃的牛舌饼，配上隔壁蛋糕店里的拿破仑和一杯清爽甜蜜的柠檬水，绝对是看春晚的至高享受。

他正美着呢，结果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看不清容貌的男人，他匆忙留下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转身走进了对面的三桥街派出所。

皮耶尔：这人的背影好像有点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难不成是什么全国通缉的要犯，特意赶着过年来给警察冲业绩的？

想着想着他反倒把自己逗乐了，一边摇头笑着，一边快步回家。

过年值班的阿芙拉正在帮几个小偷发盒饭，“今儿过年，给你们加个鸡腿，也算是咱三桥街派出所给的福利。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再别进来了啊。”

“哎。”

几个小偷憨憨的点头，看见鸡腿，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很是高兴。长相也跟主流不太一样，眉间略宽，五官平窄，皮肤发灰，有种兽类的野性与天真。

他们大多都是附近星球的原住民，没有像亞玛人一样接受过高等教育，也没有像机械人那般强悍无敌的实力，只有被旧贵族刻意隔离圈养出来的无知和傻气，仿佛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一般，供旧贵族观赏取乐的。

帝国建立以后，这帮原住民也理所当然的被解放了。可他们没有知识，也不懂什么生存技巧，只会通过向人们展示自己原始未开化的生活，来索取报酬。

但大多数人没有旧贵族的恶趣味，也欣赏不来这帮原始人茹毛饮血的日常起居，所以很快，他们失业了。再享受不到随时被投喂的生肉，也遗忘了先辈们与野兽拼杀的技巧，对很多原始人而言，连吃饱肚子，都成为了一件难事。

当地政府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发救济金，给他们上课，帮他们找工作。

可兽类的视野让这帮原始人很难有远见，常常一拿到救济金就随便乱花，买些不能吃又没必要的小玩意，然后半个月不到，又没钱吃饭了。

于是政府只好只好给他们定期发放食物，教导他们洗手吃饭，但他们又嫌弃政府管得太多，让他们不自由，课也不好好上，工作也不好好工作，一逮着机会就跑了，在星际间乱窜，来到了活血星。

为了填饱肚子，他们又无师自通，学会了小偷小摸，成为了派出所的常客。甚至有时候，他们会故意犯案，就想被关进派出所，找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十五天后再被放出来，继续自由。

阿芙拉既觉得这帮家伙可怜，又觉得他们可悲。想了想，又把自己新买的香辣鹌鹑蛋给他们一人发了几个，还不忘絮絮叨叨，“吃牢饭是没有前途的，你们有手有脚，总能养活自己。咱们做人得有志气，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嘛……嘿，吃鹌鹑蛋之前要先剥壳的，你全塞嘴巴里算怎么回事？算了算了，下次注意，免得消化不良闹肚子。”

乔装打扮前来的克拉克摘下自己的拟态面具，看着她像个操心的老母亲般为这群迷途里的羔羊传授人生道理，不知怎么地，心跳突然乱了一拍，嘴角悄悄带笑……然后，他的笑容就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