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鸽拿出手机瞄了一眼,又补充道:“体形偏瘦,个子在一米七左右。”
这是根据举枪射击形成的射入角度,推断出来的凶手身高,至于性格,连尹白鸽都有点怀疑,大兵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哑炮了,上官使劲想了想,喃喃道着:“您说的是那种闷葫芦,工地上这种人还真想不起来,每次送货,一片人弯着腰干活呢,哪能注意到谁,活泛点的倒是记得。”
“那活泛点的有谁?”尹白鸽问。
“山子啊,周明的跟班,当年跟我们拉货就是他,要不我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噢对了,经常和他一块的,倒是有个小个子,都是山子指挥他干活……叫什么,我忘了……不过当时我好像感觉不好,一般我们做生意都看人啊,看人长得獐头鼠目的了,就不爱跟他打交道……真想不起来。”上官难为地摇摇头。
“没事,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上官先生,后来您见过照片上的山子吗?”尹白鸽问。
“没见过,后来我改行跑运输了,成天窝在车里黑白颠倒着过,除了交警,基本见不着什么人。”上官顺敏笑道。
干过大货司机,尹白鸽顺口问着:“后来又回建材这一行,也没见过?”
“没有……但周明我见过,那人挺能耐,没过几年又翻身了,我开大车有次配货,跟他打了个照面,随口问了他几句,他也不待搭理我,人家还是老板嘛……其实我比周明还惨,他好歹还拿到点赔偿,我那点水泥管材,货款要回来三分之一都不到。”上官忿忿道着。
“这么严重?”尹白鸽没想到,这位老板的境遇会如此之差。
“哎呀,快别说了,饭店被吃垮、商店被拿垮、供应商被赊垮,一个大工程过去啊,挣钱的真没几家。那届领导后来不都进去了,就进去了也没人管我们啊……就这世道,没办法。”上官说着,这旧事搅得他忿意不绝,就忆苦也思不出现在的甜来。
不出意料地被卡住了,尹白鸽又和这位闲聊几句,留下了名片,握手作别,看这位上官先生忧色很甚,她实在不想打扰了,在她出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位面目姣好的中年女人从医院门厅出来了,拭着泪,和上官顺敏拥在一起。
那场景让尹白鸽莫名地觉得温馨,上车时,那股子感觉还没有消散,范承和刚问,尹白鸽打断他道:“家里有人病了……算了,咱们别老打扰人家,时间太久了,能记起来的实在有限啊。”
“多亏他还没忘周明啊,这个人找着了。”范承和递着手机。
那是高铭一组的发现,在市二院,居然成功地翻到了当年的病历,登记周明的还是一代身份证,遍寻不到的这个人物,就静静地躺在尘封的病历里,尹白鸽喜于形色看着,兴奋道着:“如果凶手在这个圈里,那周明就应该能提供出翔实的资料了。”
一兴奋,范承和的表情诡异了,似笑非笑,尹白鸽再问时,范承和呲着道:“领导,过分乐观可要不得……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