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吧。”凌白苦笑。

起风了。

阳光漏过葡萄架子,绞得碎碎的掉落到两人身上,撞得脑子昏昏沉沉。凌白不知不觉地又睡过去。

他握着他儿子的手,那小小的手,软软地嵌在他的掌心里,像是长成了他身上的一块肉,连上了他的心跳,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清楚地觉察到,他不再是一个人。

夏步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院子里,两个一大一小的脑袋挤在一起睡得真香,太阳已经下山了,透体的凉意让他们的睡姿可以说是融为一体,朦胧中,谁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发热的物体。

夏步安弯了弯唇,这个笑容是下意识的。

似乎从这个人回来后,他就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刻。

他不知道对这个人的喜欢有多少,可能一点都没有。当初选择他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选择,夏步安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这几年他也过得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可是,再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竟一下子涌出了恼火,涌出了怨恨,以及许许多多的渴望和委屈……这些情感,没由来地击垮了他,离奇而可怖。

他想要躲避。他害怕陷进这份不由自己掌控的情感。这跟他当时对顾柏的好感不同,那时候,他还可以冷静地做决定,甚至了断。而这一次,他失去了自己最擅长的冷静。

他特意提前了行程回来。可明明,他也是为了躲他才出这趟远门。

傍晚的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夏步安弯腰,盯了那张脸几秒,伸手去拨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蓬松的黑发,发根闪着零星不被察觉的绿,细小的鳞片一般。感知到他手的温度,睡梦中的男人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桎梏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