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芜轻轻扣了扣门。

没人回应,只有一些极其轻微的窸窣声响从房间里传出来。

白尘芜等了片刻,料想徒弟此时或许是已经歇下了。

虽然如今时辰还不晚,可她刚刚看徒弟的脸色,始终有些憔悴。

倘若徒弟当真歇下了,她这般在天黑之后去敲徒弟的房门,似乎也是不太妥帖。

正当白尘芜准备将伤药留在门口,再画一道传讯符告知徒弟的时候,莫清欢的房门开了一条缝。

“师尊……”

依旧温软恭顺的语气,只是鼻音有些重。

少年的声音有些哑,不知是不是已经睡了的缘故。

他依旧将头垂得很低,夜色下白尘芜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之下,眼睛红得有些刺目。

白尘芜当即心下一沉:

果然,徒儿他……长针眼了!

她这乖乖纯纯的小徒弟,被她小心翼翼地养了十年,哪里见过刚刚那般三俗的场景。

白尘芜想到这里,脑子里只剩下心疼。

她自觉羞愧,于是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免得污了徒儿耳朵,只软声说道:“徒儿将药涂了早些休息,至于刚刚看到的那些……徒儿只当是个梦,睡一觉全忘了便是了。”

白尘芜发觉这两日的少年越发沉默寡言了些,她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对方的声音:“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这也算不得什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