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亦着素服在一旁痛哭,削肩颤抖不止,平日里娇细的嗓音也变得沙哑粗粝。
有帝后亲自做榜样,身后的大臣自当效仿,即便冻得浑身哆嗦、嘴唇青紫,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哭也是消耗极大的动作,一日下来总有人撑不住被抬下去,休息好了再回灵堂继续哭丧。
魏国公沉着脸色从灵堂出来,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几日未曾好眠,人都苍老了几岁。
太后死因不明,只对外称病逝,皇宫大内瞒得严严实实,整个慈宁宫跟着陪葬,一条活口也没留这是梁寒的主意。
可即便如此,魏国公也自有手段打听到当日暖阁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真相却实在惊耳骇目。
据宫中的线人称,当日殿中只余刘承一人,刘嬷嬷与几名侍女在殿外皆听到阵阵欢/淫之声,里头云翻雨覆毫无节制,众人看在眼里却没想过阻止,不想竟酿成惨剧。
与一介宦官欢好,最终落得这副惨淡下场,竟不知是可恨、可怜还是可叹!
阉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太后不该如此糊涂!
魏国公俯首长叹,只觉眼前一片苍茫,心中沉痛无比,如同万鬼蚀骨,绵延不休。
檐角下站着一人,冬日阴沉的天色衬托出他面色白得通透,只是凤眸漆黑,薄唇紧抿,面上不见半点哀色,也瞧不出任何情绪。
国公爷节哀顺变。清冽的声音幽幽传至耳边。
魏国公瞧过去,冷哼一声,掌印此番料理丧仪委实辛苦,可慈顺皇太后殡天,陛下片刻不离凤安宫,朝中重臣一日三哭,偏偏掌印在此躲避叩拜哭丧之礼,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