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大山一怔,随即笑起来。
很遗憾,虽然区厂长同意让出玉雕“童子戏水”的所有权,但为了得到更好的展示效果,大山还是决定把它一并带出国。不过他在心里决定:包括“将军出塞”在内,这两件玉雕一定要定一个很高的价钱——没有人买也无所谓,他正好找机会收回来,一件送给爷爷,一件留给董洁。
出国手续都办好了,数件俏色玉雕也小心装箱运往国外。出国前一天,大山悄悄偕董洁去给陈群和姜红叶扫墓。
这件事是大山做主的,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告知近在咫尺的陈家人。
如果没有那次突如其来的意外,这次国外之行,本该是四个人欢欢喜喜成行。现在有一双人缺席了,还是应该在临行前告知一声,最重要的是——结婚!
大山想来想去,觉得出国前过来行礼比较好。这样董洁再怎么伤感,也会被接下来忙碌的行程冲淡。
坟前仍然残留着香烛纸钱燃烧过的痕迹。
董洁一身白色的真丝长裙,大山是黑色的西装。
她嘴里念念有辞:“在已经褪色的故事里,藏着数不清的烦乱的思绪和过往。我们一起走过了过去的岁月,也决定牵手走过以后的春秋。陈哥,红叶姐,请你们见证,我愿意把我的一生托付给我哥,不管疾病、困苦、磨难,都请他守护我。”
大山亦正容道:“陈哥,红叶姐,我只想当着你们的面,说一句千百年来被人们用俗了的话: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只愿与小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生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我都会陪在她身边,不分开!”
两人相视一笑,在坟前深深三鞠躬。
董洁慢慢蹲下,把手中捧着的白色的百合花献到墓碑前。大山也蹲下身,把她的手包到自己手心里。
“哥!”董洁没有抬头,他的手背上滴落了两滴又湿又重的水珠。
“陈哥就像我们的亲哥哥,一直生活在我们身边,红叶姐布置新房的时候,他还开玩笑说:以后就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没有多少机会住进去,两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他们还是习惯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以后搬去农场,也要住到我们楼下,还是和从前一样,在一个桌上吃饭……红叶姐从小凄苦,我只说她终于找到归宿,以后可以有个人陪在身边,再不用她一个人孤独生活。谁知道这幸福竟然如此短暂,这短暂的幸福竟然需要她付出生命来追求和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