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叶甩开扶着她默默垂泪的董洁,腿一软跪倒在地,陈妈妈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被亲友从儿子身上搀扶起来,转而抱住媳妇接着哭。
姜红叶抱着她,哭的眼睛都睁不开,“妈,我们才刚刚登记,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过很多很多年,他怎么能就这么扔下我离开——我宁可他残废,哪怕变成植物人只能躺在床上都好,只要他活着,妈,我只要他活着,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妈——”
“我可怜的媳妇,我的儿子啊——”
尘归尘,土归土。无论亲人有多悲痛,离开的人还是得入土为安。
陈群的葬礼,按照当地传统的仪式举行,火化后骨灰盒被送到镇东的一座小山头上埋葬。
白发人送黑发人,使得葬礼中充斥着一种格外沉重的气氛。
很多人都来送行,有陈群当兵时的战友,有他这么多年生意上结识的朋友千里迢迢赶过来,也有当地的一些领导前来送行——张昊借车惊动的。
垒起新坟,烧了香烛纸钱,大家慢慢散去。姜红叶执意不肯离开,大山和董洁陪在身边。
还有一些附近的村民站在不远处观望,瞧着她不言不语站在坟前,山风吹起她白色的孝服。“若要俏,一身孝”,沉浸在悲伤中的姜红叶,格外多了一股让人望之生怜的柔弱气质。
人群开始有人窍窍私语、有人附合:
“可惜了的,那么漂亮的媳妇,刚登完记……”
“就是,年纪轻轻的——哎,你说,是不是他抬不起那么大的福份?命中三尺,难求一丈。人要是得了不该得的福气,会折寿的……”
“听说人抬出来的时候,双腿断的历害,全身的血都流干了,指定是活生生痛死的……”
乡亲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山风把话吹近耳边,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只是一言半语,已经像刀子一样活生生在心脏处翻绞。
姜红叶紧紧咬住的嘴唇处,渗出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