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十五岁了。不是虚岁,是二十五周岁。
男人二十五岁正是做事业的时候,个人问题再拖个三两年考虑也不晚,女人不行,这个年龄已经被人唤做青春的尾巴,纵是别人不催,自己内心深处也有一种急迫感了。
张燕不得不面对现实。
再不谈朋友,以后就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女人天赋的美貌和自身条件固然是择偶的重要资本,年龄却也是重要的分水岭,没有多少任性的余地,如果想找好一点的对象的话。
张母打她刚毕业就张罗这事,并且一直为女儿没能在大学期间寻得一份稳当些的感情觉得遗憾。
“燕子,那会儿不是有好几个男同学想追你?我瞅着人小伙子挺有诚意,说话有礼貌,家里条件都不错,也不嫌咱家穷。你怎么就一个相不中呢?前街你李伯伯的女儿,长的一般,读的也是一般的大学,人家就在学校谈了朋友,一毕业就正式见过双方老人。这马上就结婚,请帖都派过来了。”
张母絮叨着,语气里不无羡慕,“男方家底厚实,听说父母都是做生意的,有钱。买的是三居的楼房,还给你李伯伯两万块钱。小伙子说,操办喜事杂七杂八的花费大,这钱他出。你李伯伯不肯接,人家一定要给,说老人攒点钱不容易,都是嘴省肚挪,年纪大了,身边该留点钱养老,以后他们年轻人工作忙,肯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吃的用的拣好东西买,身体健康最重要,只要身体养的结实,就是对他们做儿女最大的支持……”
母亲说的女孩子张燕认识,跟她同岁,原先也是一个班的同学,一起上下学来着,只是后来她因父亲的病辍学一年。隔年再上学,又一心忙着学习,慢慢淡了往来。
“妈,各人有各人的福气。不就是两万块钱么?值得你这么上心,这钱咱家用不着女婿给,我给你。我下个月涨工资,加上各种福利,用不上一年就有了。”
张母气结,“我跟你说这个是为了钱吗?每次一谈找对象,你就不耐烦。妈知道你能耐,邻里邻居的谁不知道我家女儿,人长的漂亮又能挣钱,比几个儿子都管用!可是燕子,你别嫌我这当妈的唠叨,咱家现在日子好过了,妈手脚还能动,支个摊每天也有不少进项。现在,我跟你爸最操心的就是你。”
母亲在一边转悠,张燕的书看不进去。她无奈道:“妈,您能不能不瞎操心?我这不挺好的嘛。我看出来了,您有事是吧?有事就说,我这还有工作要做。”
“好好好,妈不耽误你工作,妈就是想跟你说件事,后天不是周末吗?跟妈去见个朋友。”
“妈,您又来了!”
张母瞪眼道:“什么叫又来了?燕子,你可是二十五六岁的大姑娘,再不找,哪有好小伙等着你嫁?我跟你爸就你这一个女儿,晚上想到这个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你就算不想我,能不能心疼心疼你爸,他身体能经得起这么操心吗?这眼瞅着又一年春打头,日子不经过,混着混着又是一年。燕子,你该结婚了,趁着妈还能动,也能帮你带孩子,误不了你工作的事。”
她念着念着,想起正茬,“妈跟你说,这回那小伙子是你赵姨帮着给介绍的,人家条件可好着呢。说是父亲是什么部的一个局长,官挺大的,小伙子自己条件也不错,有前途……我跟你说,这样的人选打着灯笼也不好找。人家眼光高的很,你赵姨的什么亲戚求他父亲办事,聊天时听他妈说想给儿子张罗对象,你赵姨去亲戚家串门,才知道这事……哎呀,反正是你们俩能扯到一起,也不容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