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他们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关心……”大山试着说服她和自己,“刚刚见面,彼此不了解,他们的方式可能我们一时接受不来。”

多年来,他们兄妹一直共居一室,二人都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每天早晨睁开眼,总能看到一张甜甜的笑脸,送对方一个大大的额吻,开开心心的打声招呼,一天的好心情由此开始。

大山从未觉得二人这种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妥,便是在沈阳时,认识他们的人多年来,亦已习惯了他们之间这种互动方式。

所以,他们到北京的第一晚,简单梳洗后,当他习惯性把又累又乏的董洁送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准备睡下,便看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了?”大山低头看了下自己,刚换上的睡衣,是小洁用纯棉布做的,舒爽又透气,穿着很舒服,颜色也蛮清爽的。

“你要睡、这里?”

他点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其他人又是吃惊又是不解,“大山,你和小洁,说是兄妹,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你都十四岁,高中生了,应该知道男女有别吧?”

“这很重要吗?”大山不以为意道:“小洁年龄还小,我们不需要讲究这些。”

“自古,男女六岁不同席,小洁已经足八岁了,你自己更是少年郎,怎么能……”

韩父扯扯唐父的衣襟,自己眉头亦皱了起来,“大山,以前你们住的条件有限,一起住也便罢了。这里房间多,外公也单独给你准备了一间卧室,和这里一样宽敞,大山跟外公去看看喜不喜欢,好吗?”

大山认真的一张脸一张脸看过去,眼神清澈,却不容人置疑道:“谢谢外公,不麻烦了,我想在这里睡!”

韩盼瞧瞧儿子,唇角紧抿,分明一付打定主意的模样,记得小时候,他每次下决心做某件事,总会露出这个表情。虽然他大多数时候是个软心肠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可性格中亦有宁折不弯倔强的一面,往往真要认准了一件事,那是一定要做到不可。

“爸,妈,小洁路上就有些不舒服,刚刚吃了药,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发烧,就让大山留在这儿吧,他知道怎么照顾小洁。”

“爸!”女儿眼中无言的恳求,韩父自是看得明白。

说起来,他们一家人,或多或少都有副倔性子。想当年,妻子接受了进步思想,不惜离家出走,千里迢迢奔走大后方,更在解放前夕,含泪送别家人坚持一人留了下来。女儿盼盼这点亦随了她的母亲,非要凭自己一人之力能养儿的时候,才跟父母交待当年的往事,并且年年去往山里寻人,朋友见问,也毫不隐瞒自己是接儿子去,旁人纵有微词,她只全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