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朗的面色呈现一种死亡枯败的青灰色,伤口处的血痂已变为黑紫色,亏夏日已逝,不然恐怕房间内要充满一股恶臭味,chuáng头特意熏了香,是卫戍喜欢的冷梅香,冷冷淡淡的萦绕在人的心头。
朱睿卿嗅见熟悉的香味,不自觉放松了身体,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放在膝盖处,聆听卫公弥留之语。
“你……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卫朗说得十分艰难,时间好似凝固。
朱睿卿听不太清,终究是起身,凑到卫朗的身前,看他眨了眨眼,知道他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便俯下身,把耳朵凑在他上方,细细的聆听。
“儿……媳……妇……好好的,待……他……”
“你们……我……不……反对……”
“戍儿……心……心……悦……你……不要……负了……他……”
饶是死过一回的朱睿卿都心有不忍,他郑重而重的点头,似说着誓言般,道:“卫公放心,清衍此生定不负他,护他一世安。”
袅袅香烟断了半缕,原是窗没关紧,从窗外拂来一阵微风,朱睿卿注意力偏移,再回头,chuáng榻之人气息已断,曾经一双jīng光四she的眼了无生机,他走上前,帮他阖上眼。
朱睿卿打开房门,对侯在门外的众人说道:“卫公,薨了。”
卫恒的身子晃了晃,他扶住的身侧的红漆廊柱,稳住身形,一双眼,瞬间红透,低头的瞬间,地面落了几滴豆子大小的泪。
其余人面色瞬间暗了下来,默默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镇国公卫朗一身戎马,与漠北诸将关系要好,是魏朝众多将士心中战神一般存在的信仰,而今他薨了,消息要迅速封锁,不然还没与蒙古军jiāo战,他们已输了一半,折损一员主帅,导致军心不稳士气受损,这对于他们接下来的战争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