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左近处,便有一人在唱:
“头上梳是为一人戴,手上花是为一人采,泉中影儿是为一人笑,林中人是为一人来......”
这样直敞敞的话,竟是女孩儿家说的,阿窈握了握脸,只觉耳根处都在发烧。
但止不住地笑,这样的歌,连听的人都觉得甜透到心里。
对面的人来和,阿窈才听了一两句,就让杨岑捂住了耳朵。
“怎么了?”
杨岑吭吭哧哧,说不出来。
但这音虽然闷了两人不少,却仍透过他的指缝钻了进来,阿窈一时面红过耳,如同烧了一片云霞。
她这时候才知道,之前阿芳说的,跳月时若是两人都中意,夜半悄悄约了山后,便可做成夫妻,这事是真的。
夜凉如水,杨岑的掌心却烫得惊人,抚过她的脖颈时,让人不自觉的战栗。
他在耳边问话,问的是什么,阿窈竟听不大明白,只能感到他急促而又灼热的气息。
天地整个倾倒,纺织娘织呀织呀地叫,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咫尺,青草混着松针的香气,还有杨岑午后刚喝过的万花茶香,都缭绕在唇齿之间,衣带早已松了,中衣散在外面。
“不...不行...”
阿窈气喘吁吁,手无意识地抓紧杨岑的衣服,摇头。
她眼里仍有水光,湿润润的,唇瓣殷红,是他从没见过的风情。
但杨岑还有理智,他停下,耐了一会儿,才亲了亲她的额头,坐起来慢慢给她整衣服。
“等咱们回京...我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
洞房花烛夜。
杨岑与阿窈回到寨子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天亮了,阿芳不知是才起床,还是一夜没睡,看见他们相携回来,挤眉弄眼。
“阿姐和姐夫...过得怎样?”
一副打趣又不好明言的模样。
阿窈与杨岑说了一夜话,这会儿正是最困倦的时候,眼将阖未阖,让杨岑半扶半抱上了楼,倒头就睡。
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将挂上了林梢。
“这是早上...还是下午...”
阿窈还有些迷糊,张口喝了杨岑倒来的茶,仍有些愣愣的。
“这都过了未时了,连中午叫你吃饭都起不来。”
阿窈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左右撕扯不开,仍旧呆呆坐在那里,看杨岑给她绞帕子。
等擦过了脸,她才算清醒一些,她在竹簟上滚了一圈,下巴枕着瓷枕,赖着不想起床。
杨岑挨上来,声音压低:“今晚上他们运货,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