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你别……”
究竟别什么?
仿佛有一桶凉水忽地从头顶上泼下来,江屿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撅住,让他扬颈喘息,却完全找不到氧气。
软剑被刷地一下拔出,更多的鲜血溅在四周。
江屿无措地抬起手臂,似是要去堵住那流血的伤口,却在触到那鲜红液体时陡然停住动作。
远处的混战并未停止,甚至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变故,仿佛只有两人之间的时间在那一刻被静止,他们看着外界的刀光,却倏地生不出什么多余的感情。
在强烈的震惊下,身上伤口的疼痛如潮水般一并漫延而来,江屿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而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不知为何,剧烈抽搐一下。他紧紧攥住前襟,缓慢半跪在了地上。
刀剑无眼,纷纷从背后刺过来。
江屿才是江淇最明显的心结,才是他们主要的攻击方,若是谁能把江屿的人头带回去,必将得到重赏。
但江屿却在那紧要的关头犹豫了一瞬,他右手紧握住仍然带着血的剑柄,却没立刻转身做好防御的格斗姿势。
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由于疼痛与脱力,连剑柄都握得颤抖而不稳。
那些密集而方向统一的剑尖仿佛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猎物狠狠困死在里面,瞬间的犹豫令江屿被剥夺了一切有机会反击的权力。仿佛池中鱼,瓮中鳖,被丝网扣住的鸟,振翅却难以高飞。
他在那瞬间下意识朝着萧向翎的方向去看,短暂地怔愣片刻,而面前的长剑却在一道寒光闪过的瞬间,尽数被扫到一边。
速度快到令人发指,没人看清萧向翎是如何冲出来,再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力度挥动手中的重剑的。
他单手持剑,站在江屿身前,明灭的烛光把他修长的身形严丝合缝地描画在地上,而那模糊的阴影轮廓,则正巧把江屿整个人笼罩在内。
包括江屿身边地上蹭到的斑驳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