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复往日的温雅动听,夹杂一层明显的怒意。但他却完全想象不到那人发怒时的神情。印象中温和、那么喜欢笑的人生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那不是整天坐在茶肆里,会看手相那个人吗?”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你管什么!”一人站出气愤道,“就因为这些小鬼,我们庄稼颗粒无收,家里人都吃不上饭,老人孩子都快饿死了!”
众人本还存有几分愧疚与同情,听到这话,便也都理直气壮起来。
“求雨自有求雨之法,降鬼自有降鬼之道。况且鬼并非皆为恶意,无冤仇却要对其烧之辱之,赶尽杀绝,此又为何意?”
与往日全然不同,他周遭气质变得冷冽且愠怒。即便看上去并没什么攻击性,大多数人仍然噤了声音。
“那又应该如何处理?”有一人依依不饶,“你若有办法让他们回到该回的位置,我们便不烧人。”
那年轻人犹豫片刻。隔着层层火光,只能看见他的一身白衣宛如被风吹起,在火焰中摇曳,却并不烬灰。
“好。”过了许久,那人缓缓答道,“我可以帮你们。”
绳子被解开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有多处烧伤。同伴们吓得仓促往回跑,只有他没走,站在原地看着那年轻人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将每个人身上的绳索解开。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笑着催,“快回去吧。”
火焰的余温将那人的额头热出一层薄汗,淌进鬓发中,消失不见。
“我不想回去。”他忽然开口。
白衣服动作停顿了片刻,再回过头去时,嘴角已然没了笑意,“不回去,你去哪?”
“我能跟你走吗?”
“不能。”
“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