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生怕文亦舟发现他给他买了戒指这件事，吓得立马站起来——他动作太急，餐桌椅摩擦地面发出激烈噪音，扰得他惊魂未定的心更加慌张。

“就在这试。”

“小爷凭什么听你的。”白宁能明显感觉文亦舟心情好了不少，语气谈不上温柔，却也不懒，他也就恢复小爷脾气，以此拒绝当面试戴。

当着文亦舟面一切就都没有回转的余地，若尺寸不合适，那当头棒喝下，白宁还有继续留下的勇气和心情吗？若能戴上，那是偶然还是刻意？

从始至终，白宁只想知道那枚戒指的主人是谁，以及文亦舟因何准备，而这一切特别难——他要面对文亦舟的心，要给自己留余地。

戒指盒像是负担，白宁紧紧握着，长长的手指指节泛着青白色，最终在文亦舟霸道的态度下，他打开了，迅速拿出尺寸偏小的那枚，又急忙关上，放进口袋。

白宁误会戒指主人另有其人，气得把要送他的戒指藏起来。文亦舟明白他是吃醋了，觉得可爱之余，又不愿让他的人久久没名分，被旁人觊觎，也就主动道：“我帮你。”

“小爷没手嘛。”白宁接连退后两步，拒绝得彻底。

“偷”戒指时，他怒气正盛，根本没心情看，这时才得以细细打量——戒指没有硕大的钻石，两个相互依偎的圆圈紧紧缠绕，点缀的细钻均匀分布，每一颗都被精心打磨，就像定制之人对这份感情的态度和承诺。

心跳快得白宁能准确报出这不可思议的频率，但他听不见声音，他的脑子、耳朵、眼睛都被文亦舟占据，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站着等他试戴，但那种感觉无可附加，好似空间被无限缩小，世界仅剩他们，而戒指预示着他们的未来——离婚或在一起。

拿戒指的手微微颤抖，不用一分钟的动作，白宁却经历了一年，期间他脑子仅有一个声音“能戴进去，能戴进去”。

可是当戒指准确无误得被套在左手无名指，且尺寸刚刚好时，白宁呆住了。好似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翻山越岭、独自面对艰难险阻，梦醒了发现成功了。可是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极不真实的梦，他明明还没有开始打怪，为何就升级，甚至满级了？！

“为什么？”白宁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愣愣得道。

戒指在办公室躺了很久，文亦舟设想过无数个戴上戒指后，白宁的反应，气愤、惊讶、开心、质疑……

人生第一次坐上公司一把手位置，被商界捧上云端时，文亦舟反应极淡，因为那是他的目标，是未知却也是他能预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