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心里酸涩，文亦舟总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气愤、伤心、苦涩都是他的，现在还开始避开话题，也是，他不回应才正常，他不应该都习惯了嘛。

“算了。”这话白宁是对自己说的——他为自己的较真妥协，为奢求文亦舟喜欢他妥协。

白宁生气通常都会表达、发泄出来，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任由头发遮挡面庞，隐着情绪独自开始调试器材，文亦舟皱着的眉头越来越紧，在他身旁站定，替他理了理耳边秀发，放低声音道：“怎么了？”

他动作温柔，就像在碰触极易碎的东西，微凉的指尖碰到皮肤的感觉很奇妙，白宁心中一动，偏过头，并未作答。

“喜欢什么样的别墅可以告诉我。”文亦舟尽量让语气柔和、平缓些，许是习惯作祟，听来也与这些词沾不上边。

“告诉你，然后呢？你给小爷买？就因为你有钱？”白宁看着文亦舟，眼圈有些红，他知道答案不会是他喜欢自己，但还是问了。

“我们结婚了。”文亦舟不知道怎么回答，白宁不习惯公寓楼，却不想要他送的别墅，是因为有负担，还是不喜欢他，或者两者都有？他不会继续猜，只是以一种适当的方式和理由，对他好。

“哼，早晚要离，所以，小爷不要。”

文亦舟的脸色突然就黑了，如身处阴影中，白宁身子一顿，高傲道：“小爷也可以赚钱自己买，别小看我。”

文亦舟没回答，径自坐在一旁。

白宁知道他不开心，生气了，他看着他宽阔的肩背，一阵纠结，最终还是忍下哄他的想法，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或许他不该太在意文亦舟是否喜欢他，如此，两人都不开心。

只要文亦舟一生气，白宁什么情绪都没了，他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慢吞吞地摆弄器材，等到文亦舟周身寒意冷却成冰，有了融化的趋势，才指着窗边道：“你站那。”

工作原因，文亦舟经常穿衬衣，今天他却一反往常，穿着休闲。白宁提要求无非为了占人便宜，摄影师本就可以随意指挥、操控模特，揩油什么的极其方便，经过前面的波折，他并不打算放弃——反正文亦舟不生气了，试一试也无妨。

“那个，衣服脱了。”

“你拍什么照片？”

“小爷想拍什么拍什么，你只有配合的份。”其实白宁有些虚，他怕文亦舟拒绝，但气势上不能输，“放心，没人可以看见今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