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t恤短裤,钟形踱步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这一次,方影只是看着他暧昧地笑了两下,并没有再多余说什么。
房间的大灯已经关了,钟形伸手打算去关床头那一盏小台灯,就听见方影突然小声说:“别关。”
钟形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他,方影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习惯开着灯睡,没有一点亮儿我睡不着,你可以把亮度调低一点。”
钟形没说什么,默默把亮度调到了最低,微弱的灯光洒在床头,为钟形和方影的第一个同窗之夜披上一层淡淡的暗黄色。
“不好意思了啊,你就忍一晚上吧,反正你也用不着天天上我的床。”
方影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边际的口气,让钟形以为,自己刚刚在方影脸上看到的暗淡神色,是种一闪而过的错觉。
钟形无话可说,便闭上了眼睛,逼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去想身旁还躺着方影这个随便撩拨他心智的大活人。
而方影也不太自在,他也不习惯睡觉时,旁边突然多出了一个钟形。
方影是浪,但在某些方面又很有原则。
方影从不和人相伴而眠,约ao的时候,从来都是完事儿了直接提裤子走人,他明明是一个受,却生生在圈子里混出了渣攻的气质。
钟形身上的味道近在咫尺,让方影闻着莫名地安心,他闭上眼,竟渐渐地平复了心上的浮躁。
许是酒意醉人,方影慢慢地生出了困意。
听着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平缓而变得有节奏,钟形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影沉静的侧脸,床头灯昏黄的光线轻柔地照着他,在钟形的眼里,这张漂亮的脸似乎和照片里那张温柔和善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时间像个神奇又无情的刻度,丈量着所有人的点滴改变,却也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围观,人们的悲喜人生,与它无关。
钟形又一次失眠了,一直到困意将他侵袭得体无完肤,他才肯閤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