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却总是身体彻底失控,理智被冲动推翻的那一秒,小刀会同时割破他的手腕。
蒋严欲已经买到药往回赶了,谢钦一直在不停深呼吸,人也快裂了,不争气的大脑在跟身体说:“去厨房拿刀 快拿刀”,他在心里疯狂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三分钟过去后谢钦忍不住了,连着输出好几句脏话,一拳砸爆床头柜上的台灯,冲电话怒吼:“你大爷的!”
“嗯,”蒋严欲忍了:“我大爷的。”
“给老子道歉。”
谢钦跪 在 床 上扯头发,他现在真的太太太太太太他妈想去厨房了。
蒋严欲一咬牙:“对不起。”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两分钟,”蒋严欲努力帮他稳住情绪,“骂我有用的话,继续。”
谢钦没跟他客气,张嘴就是一串污言秽语,边骂边往墙上锤了几拳,嗓子嘶哑到充血,死命压抑几近爆发的情绪。
蒋严欲敢保证,他活了这三十多年听过的所有脏话加起来,都比不上谢钦今天这几句恶毒。
他抽了下嘴角,默默戴上蓝牙耳机调成白噪音,叹口气,对谢钦说:“骂得对,祖宗。”
赶回家的时候卧室已经惨不忍睹,台灯碎了一地,谢钦拳头砸得太用力,手指关节破了,床单和墙面上都有血。
蒋严欲赶紧给他喂药,蹲下来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血和眼泪混杂一片,眼神木得失去焦距,空荡荡,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蒋严欲曾经看到过这副模样的谢钦,在四年前,那个砍人的暴雨夜里。
他向自己保证,绝对不会再让谢钦变成这样了。
就这一瞬间,蒋严欲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救不了谢钦。
谁都救不了。
治郁药的副作用很大,最常见的就是镇定情绪后带来的嗜睡,蒋严欲今晚要坐飞机去深圳,谢钦睡得很沉,他犹豫了一下,没叫醒他。
不能让一个抑郁刚发作完的病人再吃离别的苦了。
蒋严欲不确定自己能在三天内回来,走前,他在床头留了张纸条,做了一桌子的菜,囤了满满一冰箱的食物。
他站在床边,点上一根烟,看着谢钦的脸出神,过一会后,他出门买了只巨型熊玩偶回来,放在谢钦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