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回头冲后台挥了一下手,示意可以放伴奏了,他朝话筒轻呼一口气,报歌名:“BONES的《DeadBoy》。”
《Degenerate》是清唱,需要进入情绪才能感染听众,谢钦想留在最后。
台下先是鼓掌欢呼,继而安静下来。
前奏响起,谢钦开口一句“I'm just a dead boy”落下,周围顷刻间就被他带进了压抑和阴郁之中。
这并非在贩卖悲伤。
不过是一群被生活打压得苟延残喘、在夜里死过无数次的人们,短暂逃避现实,躲进了歌里,在感同身受中发泄压抑的负面情绪。
散播负能量对别人来说是一件极其晦气且矫情的行为,所以如果不能对身边人说,那就对自己说,对同类说,对歌说。
也许这其中有人在为丧而丧,也许有人是真的难过。
其实现在太多的未成年孩子,并不能区分抑郁情绪和抑郁症,“丧文化”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酷的东西,会显得自己像个有故事的、特别的人。
他们不了解抗郁药的副作用让人有多痛不欲生。
当“抑郁症”变成像“感冒”一样烂大街的病之后,受到最大伤害的,是那些真正在抑郁深渊里垂死挣扎的病人,
多可笑啊,他们在黑暗里拼命求生,别人却在糟蹋他们梦寐以求的光明。
台下的一个小男孩盯着谢钦,眼泪默默从眼角滑到下巴。
他一直站到了酒吧散场,看到谢钦要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跑过去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松了。”谢钦冷漠道,低头看着自己被抱住的腰。
他记得这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已经很久没来酒吧了,今天不知道又过来作哪门子妖。
第22章
“对不起,”小男孩打着哭嗝,可怜巴巴地松开胳膊,“我错了,哥哥对不起。”
谢钦胸腔里发出一声敷衍的嗯,刚要走,又让他给拦住:“我错了。”
“你什么毛病?”
“我不该要别人不要哥哥,对不起,”小男孩眼泪吧嗒吧嗒,“哥哥会嫌弃我嘛。”
谢钦用一种看脑残的眼神看着他,一头雾水:“你他妈在说梦话吗?”
“我被人骗了,我现在好脏...你是不是接受不了...”
谢钦烦了:“我接受你妈个蛋,说话说一半便秘吧你。”
“....我和别人睡觉了。”小男孩立马低下头,害怕谢钦会生他的气。
头顶响起一声冷漠的“哦”,风轻云淡,事不关己。
谢钦戴上鸭舌帽,离开了酒吧,心想这小屁孩是不是被草傻了,他跟别人上床跟自己有啥关系,谢钦现在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