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愈发让人作呕。
“我的好弟弟, 这种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地下室的门被人打开,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 顾叙非偏头看被砸碎在地上的针筒, 嘴角的笑意味深长:“有骨气。”
“不过,”他话锋一转, 似乎极其不适应地下室难闻的味道, 抬手在鼻子边嫌恶地扇了扇。
他的语气疑惑, 似乎只是单纯想不明白:“我只是好心让这个女人来看你而已, 你为何要杀了她?难道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顾臻然的眼皮重重一抖。
“哦, 对了, 听说这个女人叫做陈琳是吧?啧啧啧,”
脚步声迫近:“死得可真惨。要是她早知道自己死在自己曾经救过的人手里,她会不会后悔救下那个白眼狼?”
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用力抠在地板上,微弱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顾叙非很满意地察觉到对方的意志正在一点一点被自己瓦解。
能耐住强烈的毒.瘾发作又怎么样,唯一对自己有恩的人却死在自己的手上,这比什么酷刑都更让人崩溃。
“你敢!”犹如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身上各处布满各种青紫伤痕的人嘶哑着难听的嗓音开口:“你要是敢动她,我决定不会放过你!”
顾臻然想起意识昏迷时曾经听到过的惨叫声和涂满整个视网膜的浓烈血迹,瞳孔骤缩。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顾叙非朝地下室的角落冷漠地一挑下巴:“杀了她的人是你,不是我。”
咔擦咔擦的手机拍照声在寂静的地下室响个不停,跟着顾叙非身后的保镖神情冷漠,像是已经见惯了这一些,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已经拍好了,顾少。”男人收起手机,恭敬道。
“嗯,做的不错,”顾叙非道,“农夫与蛇的故事,这么精彩,我们自然要留下点什么东西,这样在以后才能时时拿出来品鉴一番。”
“我的好弟弟,现在只有我才能保住你,杀人可是大罪。”
顾叙非蹲下拍了拍他的脸,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手,把手帕嫌恶地扔到他的脸上,站起身:“你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我再来找你。”
有了杀人这个把柄,顾叙非并不怕自己会制不住顾臻然。
一个死去的女人就能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崩溃,让对方老老实实地让他当自己的一条狗,就凭这样一个人,老不死的用什么让他和自己争家产?
呵,他倒是要看看,两个儿子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个老不死的以后要怎么跟自己斗。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又再次浩浩荡荡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