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生的菌菇长在树下,几片聚作一丛,或者几朵伞状的同类挨在一起,组成群落,虫蚁自它们与枯叶碎石之间爬过。
薄雾已经散去,只有草木的气味四处弥漫,本该清新的味道浓郁到微腥。
伯庚斯随意找了一块尚算干净的石头,扯着斗篷,坐在上面等待。
阿尔杰回来得很快,手里拿着什么,往伯庚斯手里塞:“先替我拿一会儿。”
“这是……”伯庚斯皱着眉,端详手里的东西。
削掉树皮、刮净木刺的树枝,串着深粉色的生肉。不知是在哪里找到的溪水,把生肉冲洗干净,看不到一丝红血。
“野兔,只是去了头和内脏。”阿尔杰随手捡拾了一些枯枝,搭起简易的柴堆,用燧石和火绒引燃。
明明连原貌都看不太出来了。
“……处理得这么干净,你是真怕吓到我。”伯庚斯忽然笑起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多柔弱?”
阿尔杰从他手里接过木枝穿好的兔肉,靠近火堆。
“冒犯到你了吗?”
伯庚斯笑了一阵,摇头。
“没有,就是感觉很奇怪,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婴儿,我的骑士都没有这么细致入微地照顾我。”
阿尔杰转动着手里的树枝:“那我以后的风格再粗犷些。”
伯庚斯坐在一旁的石块上,兴味盎然地看着他烤肉。
“你真不像一个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