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枪林弹雨的时刻，没人在意顾尧是不是开口，顾斯然甚至还有些感激顾尧刚刚伸手扶他的动作。

顾斯然这番话明显还是有作用的，顾老爷叹了口气，松了些口，说道，“你先跟着顾尧吧。”

这话意思倒也明了，顾斯然可以回顾家住着，只是这身份要从顾少爷变成顾尧跟班了。

可到底也是走出了第一步，顾老爷让了，顾斯然不能站在台阶不往下走。

“好的，多谢顾老爷。”顾斯然依着家里所有人的叫法，这么唤了一声顾老爷。

顾老爷也不知道是面儿上挂不住，还是心中有懊恼，一甩拐杖便上了楼。

顾夫人这才敢上线拉着顾斯然的手说道，“然然，他也算是松口了，没事的，以后会好的。”

顾斯然看着顾夫人，叹了口气，“我搬去旁边佣人楼。”

顾尧却是拉住了他，方才开了口说道，“不用，你住在那。如果爸说不行，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

“谢谢。”顾斯然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尧。

他好像是一瞬间就长大了，感觉自己从前所认知的事物全都不一样了。他以前是顾少爷，现在却是新的顾少爷的小跟班。

虽然是吃顾家喝顾家的，可到底，到头来他的名头也就只算是个佣人罢了。

顾斯然看着眼前对他关切非常的顾夫人，突然觉得有些浑身发冷。也许自从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儿子的那一瞬间，她的偏袒便成了锦上添花。

从前的时候，就算顾老爷骂的再凶，再对顾斯然恨铁不成钢，顾夫人总是会及时打断，说上一句，“然然还小，不用着急。”

可现在呢，他的处境这么卑微，顾夫人却没有说上一句话。她虽然一直是顾老爷背后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可当真提及到了儿子，她还是会反扑的。

顾老爷的态度其实戳的是皮肉，虽有些血肉淋漓，可到底伤口也会愈合；但顾夫人的姿态，却是扎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