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盐神色淡淡,与他对看半响,收回胳膊,“那你也要活下去,好报你的国,”青盐站起身,朝庄寒酥伸出手,“你要与我回家吗?”
庄寒酥被青盐黑亮的眸吸进去,几乎是蛊惑般拉住他微凉的手,迷茫的只知道重复他的话,“家?”
“嗯。”青盐撕下一块布条将手腕上的伤口缠了几圈,“我的家,地下城。”
青盐到底放弃了好不容易能好好感受真正世间的机会,带庄寒酥出了山洞,没走半天,就被暗卫再次围困。
青盐为庄寒酥挡了一刀,弥留之际听见江城子与南浔的呼喊,又隐约看见穿着鱼服的南城卫士,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缓缓睁开眼睛,青盐坐起身;庄寒酥已经不在身侧,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梦见这个,但他大概是了解自己与庄寒酥这一段十年前的过往。
之后呢?
各自生活?再未相见?直到他身处北国?
青盐披紧暖裘;太阳正好,他实在忍不住站在原地留恋,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青盐收敛心神,回过头去看那一身鱼服少年,“阁下是?”
“传陛下口谕,有请公子,随在下来。”
青盐挑挑眉,没动地方,“陛下请我?”
“是。”
两个人默对了一会儿,青盐莫名其妙的差点笑出来,“待我换身能面圣的衣服。”
“不必了,”少年微微颔首,“情随在下来。”
青盐大概知道这人没憋好屁,但又不好直接跟人打起来拒不面圣;可是不用想都知道皇帝怎么会找他?知道他是谁啊就宣召?
为了不让青盐顾虑,鱼服侍卫走在青盐前方,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青盐还真一路被带进了皇帝的御书房里去。
真的是皇上要传唤他?
根本没道理啊!
御书房不小,一进门便是一个小议厅,侍卫带他穿过议厅,玄关之后又是桌案书列,应该是皇上平时处理政事的地方,侍卫引他坐下等待,生了炉火并递给青盐一个小手炉,自行出了门。
青盐云里雾里,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灵善灵均早上也未见,他当是去服侍庄寒酥了,现在想来也不对,庄寒酥应该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在,最起码会留下人服侍。
思及此青盐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中了套,一时又好奇是皇上套他还是别的什么人,毕竟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御书房,这就够匪夷所思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炉,青盐倒是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须臾,便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倒是精神,青盐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另一陈设简约的卧房中;难得青盐失忆如此之久,竟然觉得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