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听人说过我很喜欢他吗..”顾律嘶哑的声音一开口就是一阵咳嗽,他高烧到了手指手背都红着,但他仿佛在意的也只有这么件事。
许慕朝他点头“嗯,每个人知道。”
“每个人..都知道吗..”顾律强撑着清醒,他不吃不喝也不睡觉,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真的吗.”
“是啊,他也在等你,在医院等你。”
顾律摇头,他把后脑磕在门上,说话的声音像从墓里挖出来的古董瓷器,残破脆弱
“你骗我。”
梁纪终于挣脱了顾正中。
“他骗你什么。”
“你要他怎么骗你?骗你江原这些年过得好得不得了?还是骗你江原幸福又快乐?顾律”
“梁纪!”顾正中拦住他,试图让他不要说话,梁纪疲惫的摆摆手,顾正中叫他看的他看到了,只觉得讽刺又好笑。
这不是两个小孩子在玩过家酒,这是真真切切地愚弄,对人的身心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实质性伤害。他走到顾律旁边,抱着肩膀靠着墙。
“你不是怪我们不告诉你,什么都查不出来吗,我不想瞒着你,是江原要瞒着你,今天我就告诉你。”
“梁纪!你跟江原保证过的!”
梁纪笑了笑,问顾律“你要知道吗?”
“他已经知道了。”从梁纪出现的那一刻起,顾律就一直看着他,不等许慕继续说话,梁纪又笑了一声“他不知道。”
梁纪对上顾律的眼睛,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第一次见面,梁纪就不喜欢这双眼睛,不喜欢这个小孩。阴郁,冷漠,他不是任何人的继承人,他拿走了江原的一切。
“你是不是恨过他,怪过他?恨他推下许宣,怪他一声不吭就消失?”
“你不知道吧?江原心甘情愿被许宣敲诈,他拥有你,他很愧疚,他想方设法的给许宣送钱,任他欺辱,从知道许宣的存在起,从你上高中的第一天起,三年,江原一跑去打球就容易受伤,腿上,背上,那些看不见地方都是伤,你看得见的地方他都怎么告诉你的?打球不小心摔伤的?”
“你恨他一声不吭说走就走,你当初自作主张搬家走的时候,他怎么对你的?他是不是每天都去你家楼下等?每天午饭都来不及吃,去找你,每天晚上不吃,等你,就为了你那点廉价的原谅,他在你身后躲躲藏藏,风雨无阻。江家把他养大,是为了让他在你身后拼命追赶赶不上,自卑害怕受伤害的吗?”
“你有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有没有?他没有再去你家楼下等你的那一天,你发现了吗?没有吧,他躺在那张床上从此眼睛不敢闭,能看得到的东西,又黑了,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许宣摔下去的那天,只是断了脊椎,要不是他断了脊椎,你以为你的弟弟许宣,还有什么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