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拿着病例,草草的点了点头,等他一走远,梁纪就恢复了不愉的面色,他投向病房的视线带着遮掩不住的失望和浓浓的担忧,顾正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要这样担心吗?”
梁纪捏了捏眉心“他活该,我担心个屁”
顾正中知道他的话多违心,梁纪始终把江原看成自己的小孩,处处维护,甚至常常因为过度关注他的情绪而导致自己心态失衡,这百忙之中分出来的精力已经很是难得,而数十年如一日的这份关心怕是江原真正的亲人也不一定能做到。
他很忙,比任何人都忙,但此刻仍站在这里,甚至不惜耗费数天时间,只为了等远渡重洋的这份病例记录,为了亲手交给医生,为了能保证隔了一个大洋,江原也能安然无恙。
江崇律何德何能,才有这样的挚友。
梁纪没等江原出院,隔天就飞走了,走之前大约是存心给江原长记性,连个招呼也没打,江原果然一语不发的躺了一个上午没动弹没说话,不难猜出他的自责和失落,所以顾正中才觉得他总在该笨的时候装不像,该聪明的时候又想不通。
明明该很讨厌他的,江崇律的侄子,还占据他爱人三分之一的视线,但又忍不住要同情他,偶尔也会像个长辈宠宠他,因为他太像顾栩了。
顾正中被梁纪无情的抛下,得到江原出院回家一切稳妥后才能返回,他没什么意见,白天会照常来医院看一趟,然后照常回去补觉,要么就去故里拔拔草看看爷爷,慢下来的节奏让他倒有些意外的不太适应了。
这天他把爷爷屋子里的旧琴都擦了一遍,调了调音,顾一跑来说顾律回到顾家的时候他很意外,他一直以为爷爷走了,自己没百老归天前他大概是不会再来顾家的了。
顾正中泡了杯白茶,很清淡浅雅,这其实是一种绿茶,稍微上了年纪后自动开始养生,梁纪很喜欢这种茶叶,以前每年三四月份就会让顾一丛国内寄过去很多,不知道顾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从许多年前起,顾一每个季度就会送茶叶过去,所以基本一年到头他们都能喝到,顾正中好奇问过一次,顾一才说是顾律每几个月都会送给顾家的,爷爷的是红茶,父亲是参茶,到了顾正中这里,就是常年的白茶。
快靠近十月份的白茶依旧还是嫩尖,顾正中刚把琴放好,顾律正好跨进院子“小叔”
“怎么有空过来?”
院子里的石榴花谢了一地,顾正中随手拂开石桌上的几朵,把两杯茶放上去,并在桌沿坐了下来。
“去医院,路过。”
去医院是怎么也路不过这儿的,大抵是怕自己一走就问不到什么了这才赶过来,顾正中笑了笑说道“看在你这么不诚心的份上,我就只回答一个问题吧。”
“小叔.”
“好了,快问。”
顾律也在桌边坐下,顾正中正想着一堆问题的答案,他突然开口问道“松儿是谁”
“松儿?”
顾正中想了会儿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没有听过,怎么了。”
“他不梦游了,他说梦话,睡着后叫“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