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结束之后就是新年,颜知书既然带着颜晚秋搬回了这座城市,今年就还是要留在这里过年。由于颜知书年轻时不顾一切的要和alha离婚,他们与那些盲目崇拜alha的亲戚断绝来往已经有些年月了,没必要此刻再去假模假样的伪装和平。
颜知书早些年的时候担心过颜晚秋会不会觉得除夕夜只有两个人度过而感到孤单,但他很快发现颜晚秋的适应能力超出他的想象,甚至与其说是适应,不如说是颜晚秋巴不得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本该阖家团圆又热闹非凡的节日。太嘈杂的环境会让颜晚秋感到不适应,似乎他天生就喜欢没有任何噪音的独处。
今年也是一样,电视机里播放出电视台主持人念诵的祝词,颜晚秋帮颜知书将煮熟的饺子端上桌,手上的餐盘刚刚放下,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喂?”颜晚秋接起电话,明明是平淡的语气,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姜沅白?是有什么事吗?”
“哇,你好冷淡啊。”隔着电话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可颜晚秋却能想象出姜沅白神采飞扬的眼睛,“不如你来猜猜?”
颜知书听到颜晚秋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接姜沅白的电话。桌上的饺子散发出温暖的热气,颜知书用遥控器将电视里的声音关小一些,带着柔和的微笑看着颜晚秋坐在那儿接电话。
“给你三秒钟,不熟我就挂了。”颜晚秋越和姜沅白相处,就越经常产生一种想要逗弄一下他的心思,“一、二——”
“好啦好啦不要挂!”姜沅白软着声调说,“你快来你家阳台的窗口!”
“你可别告诉我,你上次来我家的时候在那里干了些什么。”
颜晚秋嘴上不情愿,实际上已经迈开步子朝阳台走去。阳台上没有任何异常,可他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兴奋与期待:“我到了阳台,然后呢?”
“窗帘拉开。”姜沅白轻声说,“往楼下看。”
尽管是在寒冬,可不知是在何时,颜晚秋的手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的胸口砰砰跳,怀着某种隐秘的预料之外拉开窗帘,视线向下望去,看见黑夜中闪烁着一点明亮的烟火。
姜沅白。
颜晚秋喃喃的念出他的名字,看着听到自己姓名的人在楼下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朝他挥动——姜沅白的手上还握着根正在燃烧的烟花棒,细长烟花棒上那一点微弱的火花却足够照亮过早沉入暗色的黑夜。
“我总觉得只是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给你的话,好像还是不够,所以就跑来找你啦。”姜沅白笑眯眯的朝他喊,“新年快乐!”
明明只是一簇风再大一些就会被吹灭的火花,可偏偏能让颜晚秋即使站在高楼上,也能看清姜沅白的面容。电话里的声音和从身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重合,震的他耳膜躁动,连同胸膛里的一颗心也止不住的叫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