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垃圾,地上丢满了脏衣服、外卖盒、烟头和酒瓶,空气里都是一股烟酒混合着饭菜味道的臭味儿。
茶几上也是,乱得看不出原状,堆着小物件和没收拾的碗筷,饮料杯。后面的沙发,被丢满了不知道脏还是干净的东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只是两天而已。她爸爸这两天休假在家,而她出远门拍照。才两天,这个屋子完全就面目全非了,这里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缪惟还没顾得上收拾行李箱,她把窗户全部打开透气,再把垃圾收起来。
可是垃圾仿佛无穷无尽,一个人到底要邋遢到那种地步才能把好好的房子破坏成这样?
茶几上的烟头把桌布都已经烫了几个洞,油渍从那里渗了进去。打包盒里没吃完的米线,凝结着油脂,上面还有着几块咬了一半的鸡肉,散发着浓重的油盐味儿。
缪惟带上一只口罩,把所有垃圾逐一扔进一只黑色的垃圾袋里。看着那传单上的“冰啤酒小龙虾”,已经完全没有了清凉的想象,只是觉得上头沾染的油使得一切都倒胃口。
她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把垃圾收走,再把碗筷拿去厨房。刚打开厨房门,缪惟感觉胃部痉挛了一下,猛地捂住嘴。
地板上蒙着一层油渍,黑乎乎的,完全可以想象踩上去的感觉,黏腻,鞋子抬起来时都会发出被粘住的声音。
橱柜大概都空了,所有的餐具都被用完。水槽里乱七八糟地扔着碗筷,几根菜叶还漂着。燃气灶表面也全是油和菜,凝固在那里,紧贴在上面,难于擦除。
一股极强烈的愤怒感涌上心头,缪惟很想立刻把手里的碗筷全都摔到地上。可她的手越捏越紧,在原地站了十几秒后还是走了进去,把碗筷放到了水槽边上。
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她还不清楚吗?她又恨又绝望地想。
她麻木地面对着这个肮脏的地方,再收出几大袋垃圾,拎出厨房跟之前的放到一起。
她洗了手,再拿上小包准备出门扔垃圾,顺便买些消毒液回来。
出门换鞋时,她又看到平时她最常穿的那双白鞋子上沾上了脏兮兮的脚印,旁边是她爸乱扔着的皮鞋。
缪惟深深吸了一口气。怪我,为什么忘了把它收进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