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瓒数着数着就睡着了,完全违背自己刚才说的那句睡不着。他的睡容跟方寻想象的差不多,很乖。
方寻帮他盖上了被子。
夜更深了,他再看了眼天边的星星。
其实说谎了,他很会哄人。只不过,哄这个字眼本身就带有一点欺骗的色彩。有的人不必哄。
他们才十七八岁,要说怎么样的话都可以,世界允许他们任性地让思维漫游天际。
如果真要去推理,去追根究底,他们也许会发现很多东西都跟最初认识到的截然相反。课本和诗歌里得来的东西,绝不完全是生活的真相。爱或恨,其实根本没有道理。
原本方寻自己也感到困惑,但对着林瓒,心口那句话莫名其妙就跳了出来。期待未来,期待自己,才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充实感。
一点星光落到窗台上。
夜风轻拂着,外头的树枝就在星光中摇动起来。林瓒又扯了扯被子,翻了个身,丢开枕头,把脸压上了柔软的被子。
方寻轻手轻脚地半掩住窗,也躺下去,沉入梦乡。
次日林瓒却感冒了,他睡得又不好,眼下有着一点青黑,无精打采地坐了起来。方寻看着他在床上足足愣了一分钟,然后抬脚把被子往地上一踹,悠悠地又出了十几秒的神。
“你到底醒没醒?”方寻打量着他,“踹被子究竟是睡眠中的无意识行为,还是晨起习惯?”
林瓒瓮声瓮气地说:“不踹开,我就想再埋进被子继续睡了,这是绝望的举动,防止自己赖床。”
方寻问:“那你还在床上赖着?”
“啊。”林瓒悲伤地往床上一倒,“我不想起啊。”
他把自己团成一团,腿蜷起来,膝盖直抵住下巴,一副逃避起床的模样。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