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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叔没有拖泥带水,稍做思考就当着许竞的面直接将情况向上做了汇报,石峰如果真的是有计划地潜逃,要追捕他就需要依靠边防海关等部门了。

听到严叔在电话里对对方说,石峰是当年阿根廷事件中的重要关键证人时,许竞死灰色的眼睛中波动了一下,视线在严叔的脸上停留了下,而后缓缓地转向了一旁的老a,从双方视频都打开后,这还是许竞第一次认真地看向他曾经的大队长。

他的手里还拿着注she器,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极了瘾君子,其实他就是瘾君子,形容枯槁病入膏肓面色如鬼,为了这次能够顺利劫持下贺岑,他给自己注she了类似兴奋剂的药物,短暂地刺激和提升了他的行动能力,但药效过后,铺天盖地的反噬已令他站立都有些困难了。

狼狈!狼狈透了!

他行将就木,而比他大了十岁的大队长看上去依旧挺拔如松沉稳如山,他仍然是那个一对二都应付自如的大队长。

许竞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注she器冲着镜头扬了扬,像是示威,但更像是嘲讽,他的手一直在抖,直到注she器从他的手中抖落。

老a一直沉默的,眉心紧蹙,他的眼神中隐藏着阴郁的风暴,但也有着细微的惋惜,许竞曾经是他手下训练过的最出色的狙击手。

从许竞那段关于车祸的话讲出口后,有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发出过声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贺岑看不到凌寒北的眼睛了,凌寒北一直站在那看着脚下,如同雕塑。

贺岑也没有一直盯着雕塑看,他的目光在凌寒北的脸上停留了十秒,就跟自己心里在数数似的,倒数到0之后,贺岑也挪开了目光,镜头里看不清他眼神中的内容,单从表情看,贺岑很平静。

人啊,就是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一旦存了侥幸,现实就一定会立即给你一巴掌!

他曾坦言过,也许是他或者是贺家连累了凌肃,那时他没抱侥幸心理,他觉得狼崽子应该会介意,就算是不恨但肯定是怨怼的,但狼崽子却给了他更多的理解和暖心的举动……贺岑卸下了心理的负担,他接受了狼崽子……其实就差了两天的时间,其实只要自己再坚持两天,现在也就不会这么心如刀绞了。

嗯,真痛!为自己,更为狼崽子,这孩子扑心扑肝地爱上了带给凌家所有灾难痛苦的大灾星,他一定是难以接受的甚至是唾弃他自己的,他不看自己,其实是更不想看到的是他自己吧?

贺岑看着被许竞随手放在不远处电脑桌上的手雷,孤零零地躺在那,完全不设防,许竞也累了,大概也是为了等药效上来,微微佝偻着身体坐在沙发上,这人脚下的地毯上有几块斑驳的血迹,他说他快死了,也是真话。

“许竞,你还有其他遗愿吗?”

“怎么?你要帮我完成?”许竞抬起头冷讽地看着贺岑,“如果外面的人找不到石峰,你应该会死在我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