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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桌面站起身,贺岑取过靠在桌边上的手杖往楼上走去,经过数年的治疗和康复训练,他基本上可以摆脱轮椅了,但因为他当年受的是枪伤,损伤是不可逆的,后遗症还是或多或少地落下了,腰腿的力量终归和正常人是有区别的,走平地还不明显,但爬楼梯这样的动作,贺岑还是需要有扶持物的,往日如果那个小狼崽子在家,基本上他都是不让贺岑自己上楼的,不是背就是抱,也不管贺岑的脸黑成什么样。

不过这个也不怪凌寒北,起因还是得怪贺岑,谁让他刚恢复没多久就逞强,结果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要不是凌寒北及时拉住他,后果还不知道会严重成什么样,从那以后贺岑的许多行动自由就受到了小狼崽子的限制。

别墅有三层,书房和卧室在三楼,别墅里有电梯,但贺岑不打算坐,他需要锻炼,这种脚踏实地能走路的感觉对于一个做了多年轮椅的人来说,永远都是珍贵的,哪怕他已经可以行走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天早上醒来贺岑第一件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掐自己的腿,生怕那种双腿是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感觉突然再次消失。

对于正常人而言,三层楼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蹬蹬蹬就跑上去了,但对于曾经只能靠轮椅代步的伤患而言,三层楼就是一项极具挑战的康复训练,贺岑的腰腿力量已经恢复了不少,但爬到三楼时,还是觉得腿有些发抖,勉励使劲的腰也有些酸胀,扶着把手缓了一阵贺岑才慢慢地走回卧室,上次那个意外他也吓到了,如果那天要不是凌寒北在身边抱住他,刚刚恢复的他要是再摔伤了,那这辈子可能真的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有了教训后的贺岑也学会了不再逞强,尤其是天凌和寒北都不在家的时候,他更需要小心照顾自己,回到卧室的贺岑解开了绑在腰腹间用以帮助自己固定和支撑腰背的护具,然后躺在了床上,有些酸胀的腰背压力得到了缓解,贺岑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按着酸痛感明显的地方,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电话里的听到的声音。

天凌要对郭家动手了,但他让寒北去云城做什么?

“贺哥,事情出了点状况。”凌寒北直接忽略身后闪着警灯的交警摩托,红色捷豹闪过平安大街,云城公安局的大门正对着平安大街,但今天整个云城公安局都应该被惊动了,连看门的退休老警察邓大爷都没有注意到有辆红色跑车以能被直接扣掉驾照的速度一闪而过。

“直接报位置,”贺天凌很冷静。

“兴云山,”凌寒北再次扫了眼追踪器,“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预计的伏击点?”

“这个你不用管,我已安排人过去了,”稍顿了下,贺天凌问道,“你有把握在伏击点前截住他们吗?”

“贺哥,我尽量,”凌寒北眉心紧皱,薄唇抿出锋利的弧线。

“不是尽量,是全力!”贺天凌一直沉稳的语调中泄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焦急,“预计的伏击点是兴云山地势最凶险的路段,林泽此刻已失去知觉,他很难保护自己。”

凌寒北眼神一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