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红衣似乎是嫁衣款式,下摆已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周身也尽是血污,脸色惨白,额上伤口狰狞,更别提那双宛如死人的眸子和不断散发的阴气。
秦枢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要这样子回去见他们吗?”
剩下的话他不用说张桃儿也知道,家人恐怕很难接受这样子的她,即便是亲人,哪怕不被吓死,也会为她的惨样哭伤眼睛。
张桃儿扯了扯嘴角,道:“他们不见我,我见他们。”
她又趴到窗沿,看外面的景色,脸色淡淡:“孩提之时,父亲常常带我回祖宅小住,春夏复秋冬,哪些树会结果子,哪些枝蔓会开花……我都熟悉,这条路我已走过千百遍,不会有哪里比此处更让我觉得熟悉。”
窗沿在秦枢右手边,即使是白天,秦枢依然觉得右侧似乎比左侧更冷些。
“所以,”张桃儿手指微动,远处的树梢发出“咔擦”一声,她好似什么都没听见,幽幽的眸子看向秦枢:“我知道今夜就会路过章林,可以让我回家看看么?我不会惊扰活人,只看一眼便好。”
谢临清一掀
帘子,下车去查探那株树的情况了。
车厢内,秦枢略一思忖,点点头。
虽说阴气也会对活人造成影响,但张桃儿失去了婉菁的镯子加持,已经变得极其虚弱,这点阴气不会让家人生病。
得到了首肯,张桃儿定定看了秦枢半晌,对他福身:“多谢仙长。”
很快,谢临清回来了。
他手中拿了一块令牌,眸中带着冷意。
秦枢接过令牌,上面非常简洁,刻了一个黑色的“柒”,翻过来,背面盖了个印章。
凭着这几个月看的古籍,他也积攒了些知识,模模糊糊辨认出两个字:“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