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他……他昨天晚上自S了。”女人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幸好发现得早,人给救回来了,可他现在情绪比之前更糟了,整个人不说话也拒绝交流……他的抑郁症又加重了……”
让奒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燕青之妈妈声音又近又远,仿佛被隔绝在了鼓膜之外,他脸上的血色如潮水一般一瞬间退得一干二净。
自S和抑郁症这两个字眼,把他扎得生疼,让奒身体虚晃一下,甚至都快站不稳。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女人哭到嗓子干哑,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温柔,只剩下狼狈不堪,“我求你了,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也没跟人谈过恋爱,只有你……他手机里有很多你的照片,我知道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你来看看他吧……我求你了……之之他需要你……”
让奒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可燕青之妈妈那句燕青之需要他却是深深刻在了脑海里,他给让华发了短信,说去R市找燕青之玩几天,他没提燕青之的情况。
火速订了去R市的高铁票,让奒心乱如麻。
梦境里燕青之为什么自S有了解释,那张了无生趣的脸也有了解释,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更是有了解释。
抑郁症……让奒从没想过这三个字会出现在燕青之身上,这半年里的点点滴滴,他没有看出丝毫端倪,燕青之对他温柔又贴心,偶尔还透着隐隐的霸道。
他正常得完全不像一个为抑郁症所累的人。
所以燕青之屋里那个上锁的抽屉里面,放的大概就是治抑郁症的药吧?让奒不是没有好奇过,但现如今想起来,每次都被燕青之不着痕迹地带偏了话题。
让奒自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多数时候,他表现得都是乐于助人,他帮助过不少人,到头来却没人能拉他一把。
谁都帮不了他。
他只是想和燕青之好好谈个恋爱,为什么就非得受这么多苦呢?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让奒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出站时是童宛来接的他,见让奒面露疑惑,童宛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上车之后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是燕青之的哥哥。”
“什么?”让奒心里充满惊讶,上辈子他知道燕青之和童宛是好友,整个六中,只有他和燕青之走得稍微近点,梦境里也只有他去看过燕青之,他以为是好友间的探望,原来不是?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童宛比燕青之大了一岁,年过十八已经拿到了驾照,燕青之妈妈本想亲自来接让奒,可那个女人憔悴无比,那种状态开车容易出事,童宛就代她来了。
“你们……”让奒欲言又止,教养直觉问这些隐私性问题是一件不礼貌的事,他想知道,却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