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警官,你在宽慰我吗?谢谢,我是心理医生,这些我都明白,但人类不是机器,很多生理上的情绪无法通过理智克制,比如恐惧和爱情,所以我回纽约了。”于梅说。
于梅、余子轩、魏远是同一届本科生,都是温北的得意门生。
温北的爱徒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即想要跟随老师学习知识,就要忍受老师的抚摸。
温北是应用心理学大师,在精神控制和催眠方面很有心得。他高超的技艺来自不断地磨练,他的学生们就是他的第一批病人。
——“我们每个人都有心理疾病。”
于梅说,这是他最常说的,堂而皇之挂在嘴边上的借口。
他猥亵女学生时很小心,如果有□□接触一定会带安全套,生怕让女生怀孕或者留下证据。
于梅性格外向,通俗点说属于烈性子,饶是这样也没躲过温北的魔掌。
“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坚定是错的,老师都是对的。如果不顺从他,我则是不成熟,不随和的坏人。后来我想,他不是全无顾及、为所欲为,还是看人下菜,对于我这种平常不太服管的,就止于袭胸了。”于梅冷笑道。
女生的性羞耻心通常比男生强,容易产生过激行为,温北担心出事,一向很小心,对于男生就放松多了。据于梅所知,所有同届男生和大部分师兄都被他强制猥亵过,有些被□□过,魏远和余子轩也不例外,甚至连选修课的学生也遭过毒手。
更可怕的是,学生们的噩梦不至于本科,温北会用言语和人脉影响一部分人考研或就业。
“他喜欢把玩得顺手的学生留在自己的研究生班,”于梅沉默一会儿说,“魏远就是一个。他始终没有摆脱温北的侵犯,但是又始终在抗争。我知道他被抓了,然后自杀了,你可能没和他接触过,他是个非常热爱自己职业的心理医生,坚守职业道德以至于偏执的那种。他一直说错的不是专业,是那个人。”
于梅眼圈红着,呼吸急促起来,她用酒压了下去,淡淡地说:“可惜了。”
聂诚错开目光,也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绪,他需要用理智提醒自己,魏远是一个杀人犯。
“我大四时申请了出国交流,爸妈出钱支持,考了这边的研究生,主要研究沙盘,虽然这边也有许多糟心事,但算是逃出温北的控制了。前段时间回国是因为有假期,回去看爸妈,然后通过同学知道了魏远的事。上学时我和魏远、余子轩还有另外一个男生关系不错,想找余子轩问问情况。余子轩发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去他家。第一次去时,他捂着脸哭了半天,最后让我别问了。然后又给我打电话,觉得如果他死了,这世间需要有人知道魏远背后的人是温北。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他对男生做的那些事。遗憾的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我逃了。”
“你没有做错,如果你不逃,今天就没人能说出这些事。”聂诚说,“我们需要证人,你还会回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