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经了这近乎三个小时的内心折磨, 还有裴砚说的那一段“我觉得, 喜欢一个人, 和性别关系不大。若是一定要区分同性恋与异性恋, 那要是喜欢的人是女生,那我就是异性恋, 要是喜欢的人是男生, 那我就是同性恋。但我总是觉得,就算我喜欢的人是男生,我也不算是同性恋。只是我刚好喜欢的人是个男生”的话的不断刺激下,以及那么多同性恋文化衍生品让人心动的文字与场景的多重鼓舞下,辛也做了这个决定。
他要明示。
在裴砚还没睡的情况下, 在他其实看得到他的一切行动的情况,直接地、明白地明示裴砚。让裴砚知道,自己对他的企图之心——“趁他入睡”的时候动他的衣柜,给他塞东西。以裴砚的脑子,他觉得裴砚肯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
僵持着。
辛也一动不动。
他在自己卧室的房间里装着监控,也曾很仔细地专门研究过自己睡眠以后的状态。基本不太动,呼吸比平常会缓慢而稍微声音偏高一些。
他不能睡着,但此刻却要演出睡着的样子以欺骗裴砚,这有些难度。
他只能熬。
他一定要清楚地看到裴砚在他的这种试探下,到底会做些什么,会不会好奇他送的东西,会不会给出什么回应。而不是像在昨天卫生间里的暗示,他根本看不到裴砚到底做了什么。
他想用这种方式试探,裴砚是对自己有意思的。
凌晨四点。
窗外零星有鸟叫声,时断时续,天际依旧是一片深沉的黑。漫无边际的。充满了压迫感。
辛也的眼皮快要撑不住,他困顿地睁了睁眼。
余光在一片黑暗的卧室里,找到隔壁床上薄被勾勒出来的那一副漂亮起伏的身形。
在干熬的整个过程中,他没办法看书看手机来转移注意力,或者提提神,以至于困意像是月下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快要抵挡不住。他已经慢慢判断不出,裴砚到底有没有睡过去。